還愛不愛我
整整兩天的參觀學習心月提不起一點興趣。
對於中國的應試教育,雖說言論自由,可是她這個教育局長,卻是不敢帶有任何主觀色彩的言論。與人交流,她顯得格外冷靜,睿智,心思縝密,一點兒也不像那個在房間裏惶恐茫然,自信欠缺,卑微到塵埃裏的愛情瘋子。
他們這一行人現在走在的這所中學裏,是其他中學無法企及的。
據說,每年它的畢業生大約有三分之一,被清華、北大錄取,在這所中學畢業的學生,考不上清華、北大都感覺是很沒麵子的事。
出來的時候,夜長安打電話約她到北師大談話。
校園裏參天的古樹,典雅美麗的建築沐浴在西沉的陽光裏,光影靜謐的林間小徑,幽幽滲透出一種肅穆的氣息。
夜長安立在前方一棵樹下,聽到她慢慢過來的腳步聲,既沒有回頭,也沒有說話。直到她站在他肩旁良久,方才微笑地說道:“你覺得這個地方美不美?”
“有什麼話,你就說吧。”她現在沒有半分心情與他風花雪月。
他牽她的手,卻被她輕輕甩開。
“我明天,就要回去了。”心月淡然的說,“你有什麼話,要我帶給白白嗎?”
夜長安沉默著,又過來拉她的手,同樣被她甩開去,她冷冷的瞪著他,“夜長安,你再這樣,我就走了。”
“你看那夕陽美不美?”他指著那漸漸西斜的日頭,“心月,我們有多久沒在一起看夕陽了。”
心月沉靜一刻,說:“你一個慢慢看吧,我走了。”
轉身就走,他在她背後輕歎了一聲。
腳下的影子在地上拉得好長。
校園裏,時而有三兩個學生擦肩而過,時而有一對對男生女生旁若無人地相擁著走過。
她背對他的方向,越走越遠。
待她忽然回頭去看,夜長安仍舊還站在那裏。
回到駐京辦,心月突然看到夜長征,他站在接待室的大門外,低頭站著,頭戴黑色鴨舌帽,上身著白色T恤,下穿一條幹淨休閑的黑色牛仔褲,這身裝扮襯得他活力四溢,又優雅無比。
“長征?”她眼底透出巨大的問號,似在問,你怎麼來了?
夜長征陡然抬頭,與她的目光撞個正著,略為羞澀一笑:“我有事路過這兒,剛好遇上你真巧。”
明明在這兒等了很久。
心月沒有拆穿他。
他似乎有點不好意思再站下去,急忙看了一下腕表上的時間,“不得了!時間快到了!我馬上要去見客戶了,你……回去的時候,方不方便和我一起走?”走了幾步,期待的回頭。
心月微笑著,朝他點點頭。
“心月,我等你來。”他笑得嘴角上揚像個孩子,再次轉身那一瞬,身形優美的無與倫比,仿佛舞者滑開一個漂亮的半弧。
心月進去吃了點東西,不想呆在房間裏,便跟秘書說了一聲,想到外邊四處走走,有事打電話即可。
和珅的故居恭王府。
每次來首都,心月都要來這個地方看一看,走一走。在這裏邊,視線中看到最多的是福字。
而恭王府素有“萬福園”的美譽,難怪北京人常說:“到長城是看大氣,到故宮是看王氣,到恭王府看的是福氣。”
心月正駐足在那塊福字碑前靜靜沉思時,忽然有人輕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心月回頭看時,卻一時懵住了,怎麼又是長征?
不是去見客戶了嗎?
“好巧!”夜長征還是那套裝,把帽子壓低了一些,“我想今晚就回去,事辦完了。”其實他是想說,不如今晚我們就回去吧。
“現在這個時候還有飛機嗎?”心月拿起他的手腕,看那上麵的手表,已經很晚了。
“還有最後一班……”夜長征說話時,眼光一直停留在她臉上,兩人相距很近,而她又端著他的手腕看時間,彼此的呼吸如此清晰,夜長征情不自禁伸了手,手指輕顫著,細撫她的臉頰。他的眼神深情得令人心碎,心月呆立著,當他的頭湊得越來越近的時候,夜長安突然闖了進來!
他怒目地瞪著他們倆,眼睛裏快要噴出火來。
但他的聲音卻冷得像冰:“哥,你沒事幹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