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覺得自己的頭發都要被蕭晴的怒罵給震得倒豎起來了,他終於體會到前幾天弟弟所說的“頭頂有根電棒”的可怕感受了。

不知為何,看著蕭晴這種帶著鄙視的目光,他的心頭也像紮了根刺一樣難受。

現在解釋還有用嗎?她一定會覺得自己更加低級吧。實話說,他自己也解釋不清當初那一連串的巧合是怎麼回事,更不能說是因為“想避開爺爺的撮合才把她帶去酒店”這種爛借口。

解釋在她眼裏或許就是掩飾。說的多,錯的多。

更何況,她現在正在氣頭上。

哎,就這樣吧,反正他的形象已經變成了渣,也不在乎更渣一點。

“對於這件事,我很抱歉,以後……我會慢慢跟你解釋。”沈君則頓了頓,把話題改了個方向,平靜地道,“重要的是,現在,我們所麵對的問題。”

“現在?”

“結婚的事,你打算怎麼辦?”

沈君則很冷靜,冷靜到蕭晴的怒火都沒地方發泄,隻好狠狠用目光瞪他,哪料,那殺人般淩厲的目光投射在他身上完全石沉大海。

——原先那個假扮的沈君則算什麼,麵前的這個人,才是深藏不露的極品厚臉皮!

蕭晴壓抑住想要咆哮的衝動,深吸口氣,冷靜下來,“怎麼辦?你還有臉問我啊?我現在是明白了,那天跟你去見的那位老人家就是沈爺爺,怪不得他給我爸媽打電話說我們在熱戀呢。”蕭晴頓了頓,翻翻白眼,“沈君則,你自己砸自己的腳就夠了,怎麼連我的腳一起砸了?”

沈君則心底歎了口氣。

他也不想的,可惜搬起來的石頭太大,波及的範圍有點廣,一下子砸了兩隻。

“我直說吧,目前這狀況,結婚是最好、也是唯一的辦法。”沈君則鎮定地說,“我們結婚,一來家裏可以放心,二來媒體可以閉嘴,三來,你父親那邊,我也可以名正言順的去幫忙。”

蕭晴怔了怔,挑眉道:“關我爸什麼事?”

“哦,或許你還不知道,你們東成集團資金周轉出現了問題,這幾天正在被追債。”這可是他查了好幾天才查出來的漏洞,沈君則輕咳一聲,一本正經地道,“我有辦法幫你爸爸度過難關。”

“前提是我嫁給你?”蕭晴冷冷地問道。

沈君則很幹脆地點了點頭:“對。”

蕭晴突然覺得脊背有些發寒。

或許,她從來就沒有真正了解過麵前的男人。

在她印象裏,Jesen是一個沉默寡言,冷淡高傲,卻很有風度,熱心溫柔的人。他會主動幫自己提起沉重的箱子,會耐心回答一些很簡單的問題,會毫不猶豫替自己去買充電器……那些瑣碎的細節,都讓孤身在外的蕭晴非常感動和溫暖。

一直以來,她都把“來到紐約後遇到Jesen”這件事當成是她倒黴史之中唯一的幸運。

可是,如果這一切,都建立在他是沈君則的前提之下的話……

那麼,一切溫柔假象都變成了精心算計,一切熱心幫助都變成了虛情假意。這個人太可怕了!遇到他根本不是她倒黴史中唯一的幸運,而是她倒黴史的根源呐!

想到這裏,蕭晴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她這種菜鳥跟沈君則鬥,其實跟以卵擊石沒什麼分別。可牽扯到家裏的利益,卻是她最不想看到的。

“你是不是早就計劃好了?”蕭晴忍不住問道,“我告訴你,我爸爸雖然身體不是很好,可不是那麼容易就被你算計的。”蕭晴一臉防備地看著他,“你可別想趁火打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