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廝不敢和她辯解,連忙收拾了東西跑回廚房去。暮雨又驚又喜地謝過她,欲言又止道:“大小姐……能不能,能不能給我們屋裏也安個暖爐?”
“啊?你們屋裏連那東西都沒有?”蕭挽緣回想了一下,自己在那屋裏住的時候,分明是有一隻暖爐的,疑惑道:“剛回來的時候不是就有的麼?”
“是、可是前幾天,總管來說小少爺那裏缺了一個,就把屋裏的先搬過去了。”
偌大的家裏麵,難道就缺那麼一隻暖爐?分明是那管事在刻薄他們罷了。蕭挽緣也不多說,眼看院中有兩個粗使小廝走過去,便開口把他們叫住了:“你們,去我屋裏,把暖爐搬到少相公那裏去。”
兩個小廝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看到她麵上陰沉沉的,也不敢有誤,飛快地往她屋裏去了。蕭挽緣招呼暮雨先進去,把庾睦扶到靠門的地方坐了,自己也端了條凳子坐在門口,揚聲道:“你歇了幾天,身上可好些了?”
屋裏靜了一會兒,便聽到庾睦略有點啞的聲音,低聲道:“多謝妻主關心,好多了……”
蕭挽緣心裏驀然一定,居然有點安心的感覺。這幾天過得雖然挺愜意,也沒有遇著什麼事,但心裏總有股說不出的感覺,覺得整個人飄忽著,十分地不切實際。此刻聽到庾睦的聲音,便像是從摸不清邊際的雲霧裏,踩到了厚實的地上,好好地舒了口氣。
“你放寬心歇著,孩子總會……總會再有的……咱們的日子,還長久著呢。”餘光朝身後瞥去,小院中看似沒有人,她卻知道,有不少雙耳朵在聽著。因此格外柔下了聲音,輕道:“等你養好了身子,我就接你去東廂裏住,我……有些想你了。”
最後一句話,她把聲音壓得極低,幾乎是含糊在嘴裏的。但相信各路的“耳報神”都能千方百計地打聽清楚。隻是似乎又太過“深情”了些,門裏的人半天沒有回應,隻傳來幾聲壓抑的低咳。
“暮雨說你這裏還沒起暖爐,我讓人把我屋裏的拿來了,你先用著,”蕭挽緣忍住笑意,咳了一聲道:“凡事別委屈了自己,有什麼不如意的,盡管讓下人改了,知道麼?”
屋裏久久沒有聲音,就在蕭挽緣都禁不住懷疑自己是不是演得太過了點時,庾睦才輕輕地“嗯”了一聲,回了一聲“知道了”。蕭挽緣暗自笑笑,隻伸手在門上扶了一下,迅速道了聲“多謝”,便轉身回了自己屋中。
她院子裏的人也不是傻瓜,她這麼一次兩次地維護庾睦,甚至改了從前的千方百計羞辱他的“吩咐”。任誰也能看得出她對庾睦的態度已經完全不同以往了。幾個資曆老,在蕭家待了多年的,甚至還想到他們兩人成親之初,蕭江願似乎也是對庾睦十分好的,心裏便不由嘀咕,莫非這位大小姐犯癔症的病好了,又打算像最開始那樣對少相公好了?
不過不管心裏怎麼想,她既然吩咐了,底下人也不敢違抗,對庾睦的照顧便周全了起來,一會兒功夫,就有兩三個小廝抱著東西進了那間主屋,搬了不少東西進去。
蕭挽緣坐在東廂窗口,邊看著庾睦寫給她的紙張,一邊不時地往院中看幾眼。還沒一盞茶的時間,就見管事娘子急匆匆往她這邊來,一進門就請罪道:“大小姐恕罪,是老身這裏疏忽了……”
“嗯?”蕭挽緣故作不解,奇道:“出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