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背過身去擦起了桌子。蕭挽緣也不去理會。她本來就不是什麼重□的性子,要真正說起來,甚至可以算是有些精神潔癖的。絕不可能輕易接受一個陌生的少年爬上她的床。
再者,這世上,隻有庾睦一人知道她的來路底細,庾睦能依靠的也隻有她一個。他們兩人,隻怕是已經被栓到了同一條繩上,不得不“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了。要在蕭家立穩腳跟,首先就要保證庾睦的地位。
何況,庾睦到底是她救下的人,也是她唯一熟悉的人。她怎麼也不會在這時候弄個人來打擊庾睦。隻不過,雖然她不接受錦心,她和庾睦恐怕短時間內也還是見不上的。
幸好已接近年關,蕭柏青幾乎都是早出晚歸,蕭挽緣時常是見不到她的麵,家中的年節供應和收支,也都有莊瑤大權獨攬,輪不上她這邊費心。蕭老爺那邊,又有不少老親戚走動,顧不上叫她去陪著說話。三邊都湊巧避了過去,倒叫蕭挽緣高興之餘有點惴惴不安了。整日隻需要在屋中讀讀書,過了午讓廖陌把個脈就成。
常出現在她麵前的下人,連觀察帶旁敲側擊地搭話,也算認識了不少,錦心、羅衫自不必說,往下還有一個據說是最早在她身邊伺候的霜清,麵容倒是比羅衫還要好上一分,蕭挽緣乍一眼看到,也覺得那張臉已經脫出了男女之別,隻是純粹的漂亮了。再往下,便都是一些粗使小廝和有年紀的仆婦仆夫。
相比起蕭柏青和莊瑤院中的熱鬧,她這院子裏算是十分安靜的。想來是因為她已有兩年多不在家中,又或者是因為她先前的“癔症”把他們嚇著了,這些下人見了她,都有些畏畏縮縮的。總是避著繞著,實在躲不過正麵遇上了,行個禮都是戰戰兢兢。被她教訓過的羅衫更是看到她就往地上跪。
逍遙了五六日,蕭挽緣正胡亂地想著這蕭江願的魂魄最有可能去了哪裏,卻忽然有人來傳話說老爺叫她過去一道用晚飯。
“行了,大小姐知道了,你先回吧,”見來人是蕭老爺喜歡的一個靈巧小廝,錦心也丟下了手裏的繡活上去周旋,一邊抓了幾角碎銀子塞給他:“辛苦你跑這一趟,我們大小姐一會兒準到。”
蕭挽緣找個理由推托掉的想法也被他這話打散,來不及埋怨他,心裏便打起了鼓。這個蕭老爺像是十分精明,這一回庾睦又不在身邊,恐怕不好對付。
正想著,卻見暮雨站在錦心身後,偷偷朝她點頭。心裏靈光一現,點頭道:“嗯,我回屋準備準備,暮雨,你站在那裏做什麼?少相公好些了麼?”
暮雨心領神會地應了一聲,跟著她一路走一路回報,等進了屋,便反身把門關上了。蕭挽緣心裏好笑,玩笑道:“做什麼這麼機密的樣子?你家少爺有事情要你和我說?”
“嗯,少爺讓我挑個沒人的時候把這個給大小姐您,”暮雨從袖子裏拿出一疊紙放到桌上,輕聲道:“少爺昨兒寫到很晚……”
蕭挽緣匆匆翻看了一番,發現大多是關於蕭老爺年輕時候的事。心裏自然是又安心又歡喜,展眉一笑,道:“唔,多謝你啊……對了,替我謝謝你家少爺。”
沒想到庾睦看起來直愣愣的,卻這麼有先見之明。看來也絕不像莊瑤說的那樣,渾然沒有防範他人的心眼。蕭挽緣把紙張都收了起來,正打算趕緊找個沒人的地方去看,卻見暮雨忽然在她麵前跪了下來。一時不知出了什麼事,忙伸手去扶他:“哎,你怎麼又跪下了,有什麼事你就說吧。”
“大小姐,求您去看看我家少爺……”暮雨磕著頭道:“您要再不去,他們還不知怎麼羞辱少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