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眼睛,往事像黑白默片一樣在回放。
林逸舟,此時此刻的你,快樂嗎?
我到島上的時候明顯地感覺到島小了許多,那個旅店的老板娘還記得我,她問我:“你男朋友呢?”我笑一笑,我說:“分手了呢。”
如果你知道我這樣回答會不會笑我呢?
夜間老板娘跟我聊天,她說,宴洲島總有一天會消失的,它的命運從上個世紀七十年代末就開始轉折了,那是聽說有人在宴洲島附近挖沙的時候挖到了一塊金磚。
其實沒有人見過這塊金磚,但是在傳說中,它是存在的,正是因為有它,這個小島雖然屢次受到洪水衝擊,但從未遭遇滅頂之災。
但它被挖走之後,宴洲島失去了冥冥中的庇佑。
挖沙船越來越多,越來越靠近這座小小的島,它正一點點被蠶食著。
我打開錢包,靜靜地凝視著那張照片,過了很久我給你打了一個電話,你那頭很吵很吵,我根本聽不見你說什麼,索性就掛掉了。
後來你發了一條短信給我,你說:我們還是像以前那樣好不好?
我想了一下,回了你一句答非所問的話:“島上方一日,世上已千年。
然而你那麼聰明,你應該明白了我的意思是,我們真的回不去了。
我要出國了,你早就知道我是那種活得很清醒的女孩子,我的人生是一步一步井井有條的,我唯一衝動的一次就是那次跟著你一起來到了宴洲島,我唯一的失態就是那個夜晚緊緊地抓著你的手不肯放,我的青春中,你是唯一的意外。
兩天之後我離開了宴洲島,我坐在巴士上看著它在我的視野中一點一點變小,忽然忍不住號啕大哭,車上的人都看著我,誰也不明白我哭什麼。
我曾看過這個世界上最美的一雙眼睛,它幹淨,清澈,它是我生命中最潔淨的一抹少年藍。
再見,宴洲島。
再見,林逸舟。
慶幸是在它消失之前,我總算去看過它;慶幸是在你離開之前,我總算愛過你。
殘酷世界裏有場美夢
《星星》曆時大半年,終於從我電腦裏的WORD文檔成為了你們麵前這本厚重的實體書,我不知道此時此刻你們是什麼心情,但我,著實覺得感悟很多。
三月擬大綱,通宵趕稿,第一次的那三萬字基本可以用慘不忍睹來形容,過了很久,若若梨才敢跟我說當初她看到那三萬字時,隻覺得這本書沒救了。
那被槍斃的三萬字如今依然在我電腦的某個文件夾裏安安靜靜地待著,我想我應該不會刪除它,盡管它不那麼好,不那麼美,甚至有些矯情做作,但它是我寫出來的字,我不忍心將它幹脆利落地扔進回收站去。
但是,我不打算讓你們看到它,任何地方我都不會把它貼出來。
我要讓你們看到我盡我所能寫得最好的文字,就像現在你們在讀的這本書一樣,從三月到八月定稿,這五個月,不停地修改,不停地推翻重來,最無力的時候,我會關上我房間的門,關上燈,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劇烈而無聲地哭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