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說話,掏出零錢找給李珊珊。
“其它花給你留下了。”李珊珊從鮮花中特意揪出那朵小小的白花,拿在手裏,扔下這句話,頭也不回地走了。
鮮花店老板的目光更是追著李珊珊走了很遠的路,直到看不見,忍不住嘟嚕:“真是一個奇怪的人。”
但隨即,鮮花店的老板就醒悟過來,這個女孩子已經不止一次地來過他的鮮花店,哦,對了,是每隔一兩個月的時間,之所以有印象,也是因為,每次,她都是把整捧的鮮花給自己丟下來。
每個人有每個人的活法,就像店裏的鮮花,各種品種都會找到買主,沒什麼過於稀奇的,鮮花店老板扭回頭,繼續看剛才因為忙活生意而中斷的連續劇。
拿了小白花,又做了半個小時的公交車,在一座荒郊野外,李珊珊站在了那裏,眼睛裏的淚水也一串一串地往下落,怎麼都止不住。
在一座若隱若現的小小的墳頭前,李珊珊兩眼模糊地邊哭邊絮叨:“孩子,媽媽買的小白花好看嗎,你一定要喜歡啊,因為,媽媽可是花高價買下這朵小白花的。”
李珊珊已經變得泣不成聲:“孩子,那邊,有沒有鮮花、水果和小食品呢,可憐你了。”
墳頭上的土被風吹起,再散落,像是裏邊的孩子回應李珊珊。
要不是怕壓著孩子,李珊珊真想趴在上邊哭個痛快,這個孩子太可憐了,就因為他的媽媽是一個叫做李珊珊的女人嗎,還沒有成型,就被扼殺了。
他也有生存的權利,為什麼要給剝奪了啊。
正在這時,李珊珊的手機瘋狂地鳴叫,剛開始,不理,最後,一直叫個不停,擦擦眼淚,李珊珊按下接聽鍵。
“我已經收拾好了我的東西,家門鑰匙也放在茶幾上。”高俊朗疲憊帶沙啞的聲音從聽筒那頭傳來,言語中有一種深度受傷而不得不堅強麵對的滄桑。
與王樹林打了一架之後,高俊朗就變得心灰意冷起來,怪不得母親總說,李珊珊,一看就不是好鳥兒,她有不止高俊朗一個的男朋友,他們公司的陳家偉就跟李珊珊當眾摟摟抱抱,親親熱熱的。
起初,還以為是母親對李珊珊的成見,原來,對的竟然是母親。
唉,可憐天下父母心,自己再有什麼理由懷疑她呢,想想以前,為了和李珊珊在一起,惹多少次母親不高興,自己還信誓旦旦地覺得,被冤枉的那個人是李珊珊。
高俊朗一個數字一個數字地撥通家裏的電話,對母親說,晚上,他一定回去陪她和王揚揚一起吃飯。
並且,高峻郎決定,如果談話順利,他就把自己和王揚揚的事情給定了。全身心地去愛一個人,太累,不如換個方式,找個愛自己的女人省心。
至於李珊珊,從下一秒鍾開始,就永久地成為了他的過去,不管以後,他會以怎樣的方式來回憶這段情,那都將是他自己的事情,跟李珊珊無關。
可既然決定了,高俊朗的心還是一陣一陣地疼,最終,仍是撥了那個電話,權當告別留言吧。
“我給你說一地方,來吧。”李珊珊再也不擔心打斷高俊朗的話惹他不高興,用林黛玉似的,悠悠的口氣說。
是啊,也該讓他知道了。
再過了半個多小時,高俊朗的汽車在山下一個急刹車,而後,他滿頭大汗地跑了過來。
“李珊珊,你想尋短見,是嗎?”高俊朗一把抓住李珊珊的兩隻胳膊,像是要透過衣服,鑽進皮膚內。
如果真要死,那也不應該是你李珊珊,大好的日子等著你呢,要去死的人是我。
“孩子,你看看,這就是你的親爸爸,他從遠方出差回來了。”李珊珊剛剛止住的眼淚又湧了出來,她不知道疼痛似的,沒有一點兒反應,而是扭頭看向那個小小的墳頭。
高俊朗這才看清楚他處的環境,山是荒的,草是黃的,溫度更是比山下要低上四五度。
而李珊珊對著說話的地方,如果不是有一朵小白花放在旁邊,高俊朗根本不知道與他近在咫尺的地方,還有一個小小的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