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1 / 3)

前一黑,失去知覺。

顧淵站在窗前沒動,神情複雜。

這個女人看起來如同兔子一般柔弱溫順,可是二十個板子下來,就算是男子都難以忍受,她卻從頭到尾一聲不吭。

可她如此放肆,這二十大板無論如何都是她罪有應得。

要想在宮裏活下去,就要明白什麼是明哲保身,對他人太過仁慈,最後遭殃的隻會是自己。這不是善良,是愚蠢。

容真醒來的時候,已經身在小院裏了。

珠玉淚眼婆娑地望著她,長順在一旁唉聲歎氣,一臉愁雲密布的樣子。

上次為她治臉傷的太醫有些尷尬地站在那裏,約莫是好奇她一個禦前宮女為何如此多是非,頻頻受傷。

這一次不同於臉傷,容真趴在床上,隻覺得身體都快不受自己控製了,隻有那種鑽心的疼痛一直折磨著她,提醒著她。

珠玉看不下去,紅著眼睛去給她熬粥,長順趴在床頭,半晌才輕聲道,“姐姐,疼麼?”

他的眼裏滿是心疼,這樣一動不動地望著她,嘴裏說著些無用又無奈的話。

可容真卻覺得心裏一酸,隱忍很久的情緒臨近爆發的邊緣。

好容易深吸口氣,按下心頭的酸楚,她含笑搖了搖頭,伸手摸了摸長順的頭。

長順不同於她和珠玉,他五歲時父母雙亡,從此帶著妹妹沿街乞討。那時候他還小,壓根無法賺錢養活兄妹二人,後來為保妹妹溫飽,隻能進宮做太監。

容真還在尚食局時,就和長順熟了起來。那時候他為了省吃儉用養活宮外的妹妹,自己每天就吃一丁點東西,其餘的都拿去孝敬可以出宮的年長太監了,隻為托他們為妹妹捎些東西去,尚在發育的孩子瘦得不成樣子。

後來容真知道了,就從自己的膳食裏分出些給他,而他感激不已,把容真視為姐姐,但凡有用得著他的地方,都義不容辭。

容真看著他孩子氣未褪的麵龐,歎了口氣,“你妹妹現在還好吧?”

長順點點頭,“妹妹如今在城郊的一個村子裏住著,村裏的婆婆們都很照顧她。每隔半月我都會托張公公送些銀兩給她,姐姐不用擔心。”

容真笑了笑,費力地伸手指了指牆邊的櫃子,“你去把櫃子裏的錦盒拿來。”

長順依言。

“打開它。”她含笑望著長順。

盒子裏有一隻白玉鐲子,質地溫潤,一看就是不菲之物。

長順愣住。

“這鐲子是淑儀賜給我的,我一個宮女,也不能戴在身上,你托人拿去給你妹妹,變賣了換些銀子,在城裏的殷實人家謀個丫鬟的活兒。咱們在這宮裏,日子艱難,朝不保夕,英兒若不能謀個生計,萬一你我有什麼好歹,她該如何是好?”容真看著他,柔聲道,“況且在城裏有了活計,日後長大成人,也能找個踏實的人嫁了。她身體素來不好,若是嫁給了村裏人,日後要下田耕作,她怎麼受得了呢?”

長順眼眶一紅,“姐姐……”

容真笑著搖搖頭,“行了,這麼大的人,還學著孩子似的掉眼淚。你既叫我一聲姐姐,就不要這麼生分了,你的妹子也是我的妹子,做姐姐的對自己的妹子好,也是理所當然的。”

這一次,容真的傷足足養了半月。

太後派人來過,送了不少傷藥補品,秋姑姑親自探望她,一邊歎氣抹淚,一邊心疼地說太後因近來身子不大爽利,所以未能來看她。

容真也紅著眼眶點點頭,“難為太後她老人家還把我放在心上,這次容真犯了錯,辜負了她老人家一番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