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開周以檀的那個單肩包,拿出沙漏時鍾。時光倒流,已經過去十幾個小時,可是那個表針卻隻走了半個多小時,藍色的沙漏也以極緩慢的速度流動,燈光下,像是一道細若遊絲的藍色天光,慢悠悠的往上飄。扶曉看著看著,忽然間靈機一動,莫非這違背了重力的沙漏,是代表逆流的時光?
她記得剛撿到鍾表時,沙漏,鍾擺,時針都是靜止的。那如果沙漏下麵的沙全都流到上端,是不是就表示這段逆流的時光已經完結,她可以回到六年後?
可是照著這個沙漏這慢慢悠悠的速度,什麼時候是個盡頭?到底會不會像她想的那樣,她也不確定。可是除了堅持信念,還能有什麼辦法?
扶曉把表收起來放在心口上,失眠了大半夜終於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第二天起床退了房間,她去樓下買了個煎餅當早飯,然後去附近的找了個自動提款機取點現金,順便看謝麟卡裏到底有多少錢,回頭好還給他。
這一查看才發現卡主是周玉玲,並不是謝麟。金額和謝麟說的差不多,一萬零六百多塊。此時此刻,對於一個全部資產隻有幾十塊的人來說,這簡直就是一筆巨款。
扶曉自從發現自己莫名其妙穿到六年前,心情就一直處在兵荒馬亂之中,此刻才算是稍微安心,有了底氣。所以說,金錢不是萬能的,但至少能給人安全感。
身價一百塊和身價一萬塊,那感覺真是天壤之別。扶曉擔心路上帶多現金容易丟,就先把六百塊零頭取了出來,卡仔細放好,徑直去了長途汽車站。
通海市和芙蓉市,甘城形成一個三角形的形狀,緊鄰著甘城的一個縣名叫鬆縣,屬於另外一個省。因為處於兩省交界的地界,甘城雖然是個縣城,交通也比較發達,長途汽車站裏開往四麵八方的車都有。
扶曉順利的坐上大巴車,兩個小時後,停在服務區加油,順便讓乘客們去上個廁所。
幾個煙槍憋了一路,趕緊溜下去抽煙。扶曉在車裏悶了兩個小時,也跟著幾個大媽下去透透氣,順便上個廁所。
加油站和廁所,分別在超市的兩頭。
此刻正是太陽精神抖擻的時候,白花花一片日光曬得人頭暈。扶曉去衛生間時走得是超市前麵,迎著太陽比較曬,回時便繞道超市後,有陰涼。
超市後是個停車場。服務區不大,空場上停的車也不多,總共沒幾輛,其中一輛黑色桑塔納,又髒又破,也不知道多少天沒洗過。緊挨著桑塔納的是一輛白色本田,車門開著,也沒熄火,司機站在兩車中間,東張西望,左顧右盼,脖子伸得像一隻鷺鷥。
破桑塔納的車門關著,有個人正撅著屁股從駕駛座的車窗裏伸進胳膊,好像要拿東西。
扶曉本來隻是路過,隨便掃一眼,結果一看地上一堆玻璃渣,頓時明白過來這兩人極有可能是小偷,東張西望的那個是在放風。
扶曉心裏暗暗吃驚,沒想到服務區還敢有人砸車窗偷東西,更沒想到就這麼個破車居然還有人惦記。
扶曉此刻還不完全確定,便試探著問了一聲你們幹什麼?
放風的男人眼一瞪,惡狠狠凶了一句:“別多管閑事。”
這一試探就確認無疑是賊了。
扶曉沒理他,幾步走到跟前,一腳踢到掏窗戶的那個小偷的屁股上。
被砸破的車窗玻璃有不少棱角,他被踹得往前一趴,胸部結結實實的撲到了玻璃上,哎呦一聲慘叫。
放風的人看扶曉是個小姑娘,本來沒放在眼裏,誰知道她突然出手,還傷了同夥,氣得眼睛一紅,也不再憐香惜玉了。“你想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