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辭而別。我媽懷疑是我爸說話難聽得罪人家了,兩人為這事吵了好幾次。”

“他和你媽媽是什麼親戚啊?”

“遠房親戚。”

扶曉再問別的,謝麟也不知道了,因為他那會兒還是個學生,生意上的事,父母也不和他商議,他也隻是偶爾聽幾耳朵。

扶曉掛了電話,不禁想到這幾天,周以檀也是莫名其妙的失了蹤,和二十年前一樣,突然消失,不辭而別。難道說他不是人?扶曉從小習武長大從醫,膽子比普通人大,也不信鬼神之說,但是還是心裏有點發毛。

陸靈犀還偏偏不在,屋子裏靜悄悄的。她正緊張,忽然房間裏響起一種奇怪的聲音,仿佛是老鼠在慢條斯理的啃著什麼東西,扶曉從床上跳起來,開始找尋聲音的來源。

細微的沙沙聲來自於周以檀的那個皮包。

扶曉打開皮包,拿出了那塊沙漏時鍾。

原先紋絲不動的表針開始走動,鍾擺也開始擺動,但是速度都異乎尋常的慢。最詭異的就是那個藍色沙漏,開始慢慢流動,細細一條線,從下而上,仿佛一道衝破了山崖的天光。沙沙聲就是沙漏發出來的。

扶曉莫名其妙的感覺到了一絲詭異的氣息,因為這完全不符合自然規律,沙漏怎麼會從下往上流動?!

她想起自己小時候看過的一個西方神話故事,從魔瓶出來的魔鬼。

扶曉連忙把沙漏表放進了皮包,然後拿起自己的小包下了樓,周以檀如果還不在喜鵲,她就把這個詭異的皮包扔回到草坪上或是交給警察。

走到樹林旁,皮包裏顫了一下,然後她聽見了一聲奇怪的響聲,像是整點報時的鍾聲。

扶曉把表拿出來,發現更加離奇的事情,鍾擺偏向了最右邊,顫巍巍的抖動著,使勁往回走卻像是被一股大力給卡住了,扶曉撥了一下,忽然手指猛地一麻,好似有個鏡頭在眼前晃了一晃,而後,鍾擺恢複了擺動。

扶曉重新放進包裏,繼續往前走。剛走兩步,心口猛地一跳,整個人都呆住了。

她依舊站在院中的林蔭道上,然而地上卻是一片潮濕。很明顯,這是剛剛下過雨的跡象,溼潤的空氣帶著草木獨有的氣息,草坪上的草葉上還有雨水的痕跡。頭頂的樹葉上,掉下來一滴雨,啪嗒一聲,落到她的腳邊,濺到她的涼鞋上。

她低頭看著自己的鞋子,幹幹爽爽,踩在溼潤的水泥地上。

晴空萬裏,就在眨眼之間下了一場雨?

為何她沒有淋雨?她回頭看著走過一半的林蔭道,也是濕的。再看道路兩側的梨花和海棠,似和平日有所不同。枝幹似乎比平時細了些,枝葉也沒那麼繁茂,完全是一副經曆過雨水洗禮的樣子。

忽然間,心裏閃過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她疾步朝著大門外走去。

門口的街上,車輛稀疏,道路窄了許多,梧桐樹剛剛長開分支,還未現成綠傘。

對麵沒有快捷酒店喜鵲,有一個文華路招待所。

她心裏開始狂跳起來,扭頭一看,小賣部還在。

她三步兩步跑進去,依舊是那個老板,穿著白汗衫,搖著蒲扇,她剛剛想要開口,卻發現收銀台的旁邊沒有彩票機,放有一疊報紙。

扶曉拿起一份報紙,看見了一個難以置信的日期,她屏住呼吸,閉上眼睛,再使勁睜開。

還是那個日期,六年前的“今天”!

心髒劇烈的跳動起來,像是失了控,在胸腔裏席卷起風暴。扶曉強迫自己保持清醒,掐了掐手心,甚至狠狠的咬了一下舌尖。

眼前景物,人物,依然如故,並非是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