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坐在婚房中等待努達海臨幸的激動慌亂,而是平靜踏實的。
也許曾經她也知道自己的幸福是搶來的,即使達成所願,她仍是忐忑不安,唯恐那是一場夢境。但現在新月明白,這一切是她應得的,她身為皇帝的養女,貴為和碩公主,這一切都是她的,名正言順。
當蓋頭被掀起,新月在燭光下緩緩抬頭,對著尚之隆粲然一笑。
按照規矩走了過場,沒人有膽子敢來鬧和碩公主的洞房,賓客們都自覺地離開了。被伺候著沐浴後,下人們也跟著全部離開,將婚房的門輕輕帶上。
新月坐在床沿仔細的看著自己的額駙,半年多不見,他似乎沒有什麼變化,仍是英俊沉穩的模樣顯得有些老成,但臉上無法掩飾的喜色讓他多了幾分少年人的活潑。
“呃,公主?”本在擦著濕發的尚之隆敏銳的察覺到了她的目光,扭頭看去就見新月正盯著自己打量。不知為何,看著燭光中新月秀美的模樣,竟覺得臉頰發熱。
新月見著他窘迫的樣子,忍不住笑了出來,柔聲說:“我們已是夫妻,不用叫我公主,喊我名字就好的。”
看到她的笑容,尚之隆神色一鬆,坐到她的身邊,輕輕將她抱在了懷裏。新月一僵,但隨後就放鬆了身體,由著他的手臂環在了自己的腰間,臉頰輕輕的靠在他的胸膛。
“我終於娶到你了。”尚之隆的聲音帶著笑意的感歎。
新月忍不住揚起嘴角,閉上眼感受著他胸口傳來的溫度,耳畔聽到的心跳聲。這是一種奇妙的感覺,明明之前隻和他見過兩次,雖然之後有著不少的通信,但他們確實並不算多麼熟悉。明明是第一次擁抱,但她卻對這個懷抱沒有絲毫排斥,有一種淡淡的幸福在心中湧動,讓她覺得溫暖愜意,似乎自重生以來的慌亂和愧疚都在他的懷中被撫平。
還未幹透的發被輕輕撫摸著,新月聽到他的聲音:“離開京城時我是怕的,我怕你不會喜歡我,因為你從未給我回過信。但我又想,反正這是皇上賜婚,你終究逃不掉,才勉強安了心回廣東。但是轉念又想,你要是真的討厭我,即使奉旨成婚你也不會開心的,於是就更發奮的寫信給你,想要你最起碼不要排斥我,排斥我們的婚事。”
雙肩被握住,新月順著他的力道坐直身體,直視著他近在咫尺的麵容,聽到他問道:“那麼,新月,你現在是不是不討厭我,願意嫁給我的?”
嘴角的弧度還存在著,新月愣在那裏。她不知道尚之隆會想這麼多,會這樣在意她的心情。在皇宮飄蕩那麼多年,她見到了不知多少皇家公主格格的婚姻,她們遠赴蒙古,為國為家,幾乎都是英年早逝。沒人在意她們的心情,因為那是她們的責任。她們的丈夫更是如同完成一個任務一般,娶了她們,給了她們正妻的位置,給她們應有的尊重,但卻罕有真心。
新月是明白自己的婚事的,嫁給平南王之子,裏麵蘊含著許多她不懂的意義。但好在這個人是不錯的,她也不討厭,她認為這已經是她能想到最美好的歸宿了,至於愛情——尚之隆給她的那些信不是沒讓她感動,但她已經不會傻到輕易付出真心了。
所以新月直視著尚之隆透露著真摯和溫柔的雙眼,清淺的笑了:“當然是願意的,你是我的額駙,我不嫁給你嫁給誰呢?”
尚之隆的目光黯淡了一下,但隨後也笑了,伸手將新月重新抱在懷裏,輕聲卻鄭重的說道:“新月,我真的會對你很好,一輩子。”
新月帶著笑意的握住他手,回應:“我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