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晚,夕陽如大紅色的喜緞一般,紅彤彤一片,將整個天邊染得滴血不漏。
遠遠望去紅糊糊得似乎滲出熱血來。
且時間頗長,這景象映在眾人的瞳孔中,分不清楚是該喜悅,還是該驚呼。
壯哉美景也!
壯哉怪景也!
齊夫人的貼身丫鬟子怡的腳下立著三小隻,三隻小紅狐狸,一追,二追,三追,俱都提著小爪子,伸長了脖子,瞪圓眼珠子看著天邊壯闊的景象。
突然,一追,二追,三追,三小隻發一聲尖嘯,一齊往一個方向跑去。
子怡被嚇了一跳,自己本是領了夫人命,來園子裏溜溜三小隻,好夜裏休息時,不用再管顧它們的屎啊尿的。
見它們三個突然沒有征兆的跑走,便快走幾步緊跑幾步,跟著三小隻跑,跑了一陣,隻見三小隻停在一個房間門口。
子怡一看,這不正是齊夫人的房間嗎?
這三小隻這麼著急往這裏趕所為何事?
子怡便伸手將門推開,卻見齊夫人臉色煞白,頭上冷汗滲出,極是痛苦之狀。似乎有紅色的體液從綢緞錦被下往外冒。
子怡一下子著了慌,騰的竄出幾米,嘴裏大聲的呼喊,“夫人要生了!夫人要生了!”
頓時家中一片奔走忙亂之聲。
齊勉之為這一天準備了一年有餘,幸好時時備了快馬良駒以便今日生產之需,當下親自帶了人去接張友仙張大夫。
也是貴人自有天助,在張友仙張大夫的診室門口,將張大夫截下,要是晚半分鍾就要錯過。
俄而,驟至齊府,府內已是處處待命,隻等張友仙張大夫這名坐鎮的人物。
齊勉之焦躁的在門前來回大步的渡來渡去,想想這一年有餘的日子,時刻為了齊夫人腹中孩兒憂心,但憑著腹腔中一顆熱烈跳動的心,憑是什麼都不在怕的,況且早定了張友仙張大夫主持接生,想來張友仙張大夫早年曾在軍旅野外見過多少奇情異事,今日這一久久拖延不生之孩兒,決計難不住張友仙張大夫。
想歸想,也做了許多必要的準備,十有八九是絕不會出差池的。
今日也甚是怪誕,雖說立夏已至,但今日的白晝似乎過長,而且天邊的那一匹紅色喜緞似的晚霞,久久掛在空中,不曾散去。空氣中彌漫著一股似有似無的氣味,似乎令人眩迷。
張友仙張大夫突然拉開房門,一身血泊,站在齊勉之麵前。
齊勉之一個箭步上前拉住張友仙張大夫的手,眼中有無數的詢問,卻沒有說出來能表述清楚自己意思的句子。隻是用炙熱的眼神望向張友仙張大夫。
張友仙張大夫慢慢整理自己的思緒,說道,“齊兄寬心!夫人及令千金均平安。如果齊兄想去見見夫人和令千金,請稍等讓我去換一件幹淨衣衫,也讓夫人和令千金整理整理,你們再見麵。”
張友仙張大夫說完彎腰一揖,自去尋個僻處換理衣衫。
卻見齊夫人房中一片安靜,似乎整個生產過程也是一片安靜,並沒有聽見普通夫人生產時的撕心裂肺的喊叫,也不知張友仙張大夫是進行的何種手術,竟然一點聲息全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