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便知對方所想,眨眼間,一人空身倒翻安坐馬背,另一人飛身上馬,一人一鞭,地上空餘兩道印痕。

幾日後,東耶埋於峽峪口,圈圍金威先征部隊,逼其退至後方糧草無供給之地。兵力差之懸殊,一追一退之臾,兩軍戰線向金威處挪移七十裏有餘。

三日後,金威以夜掩色,攻其不備,兩軍膠著僵持。而恰時,東耶駐軍後防之外的數村落同時遭人偷襲。凡是屯積糧食的倉儲皆被人掀瓦而灌入火油、白酒不等,不肖幾刻大麵積糧廩化為廢墟,白皚蒼茫大地上的焦黑一片尤為紮眼。

“堅壁清野,好一個堅壁清野!”淩王讀地咬牙切齒,手中的書信頃刻間被撕的四分五裂,心中磨牙叫囂道,“秦厲風啊秦厲風,竟還有膽書信而來,言及恨已久矣!本王倒是看你還能如何翻雲覆雨——”

至此,東耶後退數百裏,直至糧草供給,本應對決的兩軍,頓時因戰線的加長和糧草補給的問題各是按兵不動,隔野相望,默契地以修養為主。

墨宗則是將絕大部分精力轉向了已輾轉到了別處的風牙眾身上。

齊地

相反於金威與東耶的緊張,一江之隔的齊地福陵地區卻好似那琳琅嬛地般逍遙,戰火被綿綿江水相隔,分外地平和安定。

隻是這平和安定,對於福記糧行的福老板,卻是生生地被某人消磨得精光。

“哎呀……金老板您又來啦……”

福老板的臉如傾瀉直下的泥石流,僵硬地疊出個極為滲人的癱瘓笑容。

“原來是福老板,瞧您惦記著……”來人身著厚皮貂袍,雙手反抄著一手爐,順舟順水地邁步就進了店門,撿了個靠裏的位兒,長襟一擺,正兒巴經地就落座了。

“看茶……”

一如之前數日,福老板哭笑不得地陪笑陪聊地直到了夕霞時分,砍得天南地北的金老板這才一拍腦袋,“蹭”地彈起,“如鳳姑娘還等著我呢,福老板啊,您可害慘我了——”手指一繃,對著福老板是一陣猛點。

“那您還不趕快……”能脫身才是正道,福老板一路就是引著路地將人帶到了店門前,“慢走您。”

“福老板,您悠著您悠著。”金老板端端正正地作了個揖,給了個心知肚明的長笑,拂手過福老板肩頭,身側了半步,手中竟是多了塊白玉。

“福老板,請教您老了,這塊玉送如鳳姑娘可還行?”

“嗬嗬,金老板的東西自是極好的……”眼掃過那方塊白玉,精光一閃而過,心生了警惕,麵上是千百年的不動聲色,笑的著實的可靠答道。

“如此便好,金某告辭了。”一改之前行風,話鋒異常地簡短幹練。

福老板瞅著那人行遠的身影,這才斂了笑,一改平時步態,快步進了後堂,翻來覆去地將自己的行徑思了數遍,未有破綻之地方才落了心,提筆一書而成,連夜命人送出了城。

幾日後,前腳福老板燒了一紙密令,後腳詔書也到了福記糧行,征收其悉數米糧以解今冬百姓之困。

五日後,賴倉江畔。

“前方何人!”銀光閃閃的利刀均已出鞘,為首的押運官錢從心提到了嗓子口,厲聲叱問。

“福陵縣總兵錢從聽旨——”

嘶燥馬鳴聲由遠疊近,層層疊疊,每一波都讓押送的官士心中緊了又緊。破音而出的沉實男音仿若鎮定劑,讓官士心頭有了股難以言喻的信任。“在下淩王旗下施衛從……”

錢從眯眼細看,男子手中揚起的令箭中一碩大的“淩”,擺了擺手暗示身後的兄弟收了兵戎。

“錢大人,舟車勞頓,著實辛苦了。我等奉命來協助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