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書旁邊,有些笨拙地爬到另一個石頭上,然後側過頭問道。

“三嬸嬸誤會了,青祺忙著畫他的八卦陣圖,哪還有空理我?更別說還有那閑功夫欺負我。”宋青書看向華寧,搖搖頭輕笑道。

“那為什麼看起來心情很低落的樣子?難道是因為沒找到殷姑娘?”華寧又關切地問道。

“是我娘讓三嬸嬸來問的吧?她也太緊張了,我隻是有些事情想不明白,等我想透後就沒事了。”宋青書低下頭,眼神望著不遠處的一株小黃花,語氣明顯有些低迷。

“我沒見殷姑娘,不過之前聽你說過幾回,她應該是個很安靜的姑娘家吧?怎麼突然就想要離家出走呢?”華寧極為好奇,宋青書有些話不方便對自己父母說的,在她麵前倒是很少避諱,大約是知道她接受外事的程度自己母親高一些吧?所以他和殷盼之間的相處情況也和她提過不少。

“我聽五嬸嬸說,殷二夫人替她尋了門親事,是與同城中的一個富家少爺為妾…,盼盼怎麼能去給那種人做妾室?她根本是想要盼盼的命,一個庶女都不能容忍,偏偏殷伯父對這內宅之事全聽那個二夫人的安排,連殷伯母也不能作主。”宋青書難掩憂慮之意地道。

“是嗎?我記得聽五弟妹說過,殷二夫人前幾年不是差點給殷家大小姐殺了的?怎麼逃過一劫還不知收斂嗎?”華寧訝異地道。

“怎麼可能收斂?殷伯父不喜歡殷伯母,家內之事全數交給二夫人打理,殷大小姐那次犯的事讓殷伯父徹底冷了殷伯母,二夫人讓殷大小姐嚇到那麼一回,也不敢再怠慢她,不過想必這股子氣全都出在盼盼身上了。”宋青書重重地歎一口氣。

“這麼聽起來那位殷姑娘倒是怪可憐的,母親早逝,父親不喜,偏偏還要被逼著去當人家的妾,換做是我,我也要逃,隻不過她長年處在內宅,對外麵世界並不明了,真到外頭又該如何生活?當年我一個人在外,若不是遇上義父義母,怕也是等不到你三叔找到我的那一天,殷姑娘她…。”華寧一想到這裏便感心中萬分沉重,那麼好的一個姑娘家,要是落到惡人手上,怕真是凶多吉少了。

“三嬸嬸說的對,可是我怎麼找也找不到她,就怕她早已經…,您知道嗎?當初她和我說起她的名字時,我才知道她在六歲之前並沒有自己的名字,直到她偷看著她二哥學會幾個字後,才用了‘盼’這個字做她的名字,她說…她盼望她的娘親有一天能夠重得父親的寵愛,盼望她的父親有一天能夠看見自己的存在,可惜永遠隻能盼著而已,她早明白這輩子別說是父母的關愛,就連旁人的一點關愛都是奢求,那時我聽了心裏好難過,我跟她說,她肯定有人喜歡的,就算沒有別人,至少…至少還有我。”宋青書極用力地將雙手握成拳頭,忍著心頭湧出的酸楚,似乎得花很大的力氣才能說出這一番話。

“想來她的性情肯定是好的,就不知道容貌長得可有周姑娘好看?”華寧忽然問了個看似無關的問題。

“在我見過的女子中,少有像周姑娘那般美若天仙的,隻是各人氣質有所差異,如何能相比?盼盼自然也沒有周姑娘的氣質與美貌。”宋青書愣了一下後,仍如實回道。

“但在你心裏,殷姑娘卻比周姑娘重要些,是嗎?”華寧了然地看著宋青書。

“這…或許是吧,我初見周姑娘那時,和盼盼尚未熟識,確實當時的心裏也很喜歡周姑娘,可惜周姑娘似乎對無忌比較中意,對他總是比對我好一些,我沒敢忘記三嬸嬸曾說過的話,於是漸漸放棄對周姑娘的那份心意,隻是從沒想過對盼盼的感覺如何,也許是因為她一直都在吧?每每去到張五叔那裏,都能看到她笑著在我身邊跟前跟後的說話,如果沒有…,說不定我永遠也想不到這上頭去。”宋青書無力地笑了一聲,彷佛從與華寧的對話中,找到心中糾結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