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總監大人來了個麵麵相覷。粟米眼前一黑,幾欲倒地不支,心髒劇烈地緊縮,這比活見鬼都難以承受,或許暈死也是不錯的選擇,然而又不得不強迫自己接受眼前的事實,且強令自己神智不在這個時候環遊四海,努力思索,思索怎麼能死的不慘?哎,改天有必要找街頭大仙們掐掐自己與總監大人是否前世冤家八字犯衝明個不和。
尚總監瞅著粟米,十分的頭疼,幾次張口也沒說出什麼,隻能兩眼炯炯眼神沉沉指控她。粟米被看得十分心虛,隻覺得脊背一陣兒冷一陣兒熱。好吧,大丈夫尚能屈能伸,何況自己是個小女子。就想著他老人家是比較喜歡人家自扇巴掌,還是抱著他大腿涕泗橫流……
“若隻。”
粟米微微抬頭,竟是花言。
花言赫然立於十幾個人中央,有點兒黑道老大的派頭,然而,他的眼神高雅,好似藍天白雲,高山流水。任誰每看了,都不由自主的自慚形穢。
與此同時,環繞著花言的人,聞見花言喚粟米,萬分和諧的把目光轉向了粟米,把她從頭到腳x光了一番。
粟米認出其中幾人是公司的尖端人物,而與花言齊肩的人,則是lolo公司派來洽談的副總,他偏頭看看花言,又回來看看粟米,漆黑眼珠裏閃過抹什麼。
雖然隻有短短的一瞬間,可是這也被粟米捕捉到了,隻是此時此刻,她自顧不暇,已沒有多餘的心思顧慮他怎麼想的了。
總監已熱絡的搶道:“花總,認識若……粟……”他支支吾吾,麵色有點漲。
粟米同情的飄了他眼。看吧,這就是搶話的下場,當然,自己上司丟人,對自己沒什麼好處。
“若隻,我筆名。”粟米悄悄提示他。
總監像被鈔票砸了腦門一般頓時大放異彩:“原來,你們是筆友?真不簡單,竟能從紙間跨入現實。”看著粟米跟花言的眼神隨即變得有點奇異。
粟米咂咂舌頭,不虧能成為總監,果然聯想豐富,舉一反三。
“不是。”花言淡淡否認。
“嗯?”總監愕然,似是料不到自己也能看走眼。花言沒踩他,依粟米看來,花言能給他個否認已是稀罕了,要知道,花言名有帶‘言’,其實人如花骨朵,清冷寡言,同學贈號“花不開”。
“若隻,我不是說你等我找你嗎?怎麼自己跑出來了?”花言眸光秋華流轉,嗓音中含著嗔嘖,又有點寵溺,讓人情不自禁忽略內容,陷入其中。
所幸相識已久,粟米或多或少有了點點免疫力。她呆了瞬,轉瞬既懂,心“撲騰撲騰”跳著,她以盡量平穩的聲音道:“你許久未來,我有點擔心。”說完,心中把自己鄙視了番,與花言見麵,極少是自己狀態良好時,不是摔的眼冒金星就是被人吼的雞飛狗跳,前幾天又添了個嗆酒,不曉得他們兩個是誰不幸。
察覺出粟米的心思,花言唇畔噙出一抹淺淺的揶揄笑意。而其他人投向粟米的已不是眼神,而是掃描儀,很有穿透力。
lolo副總眸光微閃,靠著花言淺淺戲謔:“你夢裏的光輝是否自此不再黯淡了呢,嗯?”
花言麵色一凝,側頭瞪了他眼。完美的側麵泛著玉石般的溫潤光澤,較於少年時添了一份洗練般的沉穩。
“粟米,你跟花總什麼關係?”總監悄悄問,話語裏潛藏不容拒答。
幾丈外的盆景蒼翠蓊鬱,大片的葉子泛著勾人心魄的碧色,廳裏廳外,一道玻璃,兩個季節。人來人往,衣著鮮亮,然而,其中善惡,唯有自己的眼睛衡量判斷。
粟米仰起臉,深深的吸了口氣:“我也不清楚該拿什麼名詞形容我們?同學?朋友?搭檔?知己?抑或什麼都是,什麼都不是。興許,隻是兩個比較不討厭彼此的人。”
總監愣了一下,旋即又笑道:“反正,我感覺不尋常。”說完,忽閃著眼睛笑了,其中潛藏的意味令人不寒而栗。誰說a城廣告業前景茫然,乃商業不興人心媚外,做廣告的心思沒拿捏好能不茫然,才叫怪哉。
“尚總監。”花言不快不慢的走著,宛如江南小橋流水般的寧靜悠閑,他語態也十分悠閑安然,“我跟若隻有事商量,先告辭了。”
“哦。”總監先點點頭,又想起了什麼,忙說:“您尚未用餐,反正粟米也不是外人,不如一起來吧。”
粟米本能的抵觸這個提議。不待她開口,花言已眼色了然道:“粟米是你們員工,自不是外人,然而我是,待會你們跟韓總商洽合作事宜,局外人自是避嫌的好。”
總監麵色一僵,顯得驚愕不安,粟米卻偷偷暗笑,花言拒絕人的方式仍是老樣兒,一副純稚無害,語氣甚至有點隨意,說出的話看似是婉拒,實則常讓人下不了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