搶到一個遊客稀疏的清晨。
下著雨的清晨多少還是有點兒涼意,低胸黑絲絨長裙貼在身上更是冰涼如水,穆嵐已經化好妝,唐恬從讚助珠寶商派來的保鏢手裏拿過鑲了大顆祖母綠的鑽石項鏈和耳環親自為她戴上。沉甸甸的珠寶貼在脖子上的觸♪感帶來微微的戰栗感,穆嵐剛毅哆嗦,手上立刻一暖,她笑著回眸望向陪在身側的何攸同:“我說你這就叫假公濟私,這是我的工作,你非要來。”
相比盛裝的穆嵐,何攸同隻是簡單穿了件白襯衣,狀也不上,聽她這麼說隻是笑,抓住穆嵐冰冷的手指不放:“反正都假公濟私了。”
說完他偏過目光,再次對也坐在車上的此行拍攝的策劃人道謝:“謝謝你,苗小姐。”
“你再這麼說,我可要發脾氣了。前幾天我還在想明明是陪著來了,怎麼也不肯露個麵?我都要以為你要躲著我了。攸同,本來我的策劃是計劃請你們兩夫妻合作的,雖然沒成,但既然你好歹還是願意露個背影,也同意署名,賺到的還是我嘛。”苗好微一挑眉,“不過這都最後一天了,是什麼讓你改變主意的?”
恰好此時光替找好了最合適的角度,攝影師示意可以準備工作,何攸同也就 順水推舟地笑而不答,抱著穆嵐下了車,走進綿綿不絕的雨簾之中。
雨天裏的羅馬的清晨,光是青蒙蒙的,穆嵐手上還拎著等一下要做道具的鞋子,就這麼被何攸同忽然抱起來,而身後一片高高低低的笑聲,麵上居然紅了一紅,低聲說:“你別自己嚇自己,夏天下個水,有什麼了不起。”
何攸同低頭看她一眼,也一樣低聲作答:“就是忽然很想抱你一會兒。”
他人高腿長,一眨眼的工夫就從小廣場走到噴泉前。穆嵐落地後順手把鞋子遞給何攸同,然後牽著過長的裙擺,小心翼翼地走進巨大的水池裏。
水池裏淺淺鋪了一層硬幣,最先的幾步有些滑,穆嵐謹慎地保持著平衡,聽從攝影師的指示往光替所在的位置走,而何攸同不知不覺中已經走在她的前麵,牽住她的手不曾放開。
在他們都不曾留心的時候,拍攝已經開始了。她是嬌小的女人,盡管因為懷孕豐滿圓潤了一些,和那高挑白皙又豐腴美豔的尤物安妮塔、艾克伯格還是天差地遠,但緩緩涉水潛行的他們走得如此從容而親密,自有一種獨屬於他們的私昵,何攸同走得很慢,又時不時折身回顧,噴泉濺起的水花和撲來的涼風已經悄然打濕了他們的衣服和頭發,卻並不冷,萬事安定。*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站定之後何攸同把手裏的女鞋暫時擱在一旁的雕塑上,然後抓起穆嵐的雙手,送到唇邊落下一個親吻。噴泉的水聲遮住了這一刻的快門聲,穆嵐感覺到他的氣息正輕柔地落在自己的指間,她忍不住抽出手,還給他一個親吻,才任由何攸同走出鏡頭。
這時耳邊再次傳來攝影師的指示,她欣然含笑合起眼,微微揚起臉,張開手臂,任那洶湧吹來的水汽拂過自己的整張麵孔,拂過頸項胸口和手臂,風一般掠過全身。她眼前閃過之前涉水而來時何攸同的背影,他的肩背,他的頭發,穆嵐驀然想到《涉江》裏的句子,“還顧望遠鄉,長路漫浩浩。”可哪裏有什麼長路,也不曾要回望遙不可及的遠鄉,她的故鄉,分明就近在眼前。
-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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