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後,他收拾好東西從魔法部提供的優渥居所搬到了好比陋居一樣的平民公寓,馬爾福怎麼能夠被那些下賤的人檢視,即使他一無所有,他仍然是一個馬爾福,沒有文憑,沒有擔保人,為了生存,他隻能開始打工賺錢養活自己。

當第一份薪水拿在手裏的時候,德拉科覺得心裏有什麼東西碎了,變成了渣滓,可他還是平靜的向店主道謝,拿著為數不多的幾英鎊去麵包房買了他第一個廉價的麵包,然後是第二次,第三次,他逐漸學會花較少的錢得到更加滿意的物品,而他俊美的外表也常常讓他得到別人沒有的優惠,即使那來自一個並不漂亮的女孩兒的殷勤,生活還是要過,不是嗎?德拉科這樣自嘲。

天陰沉沉的,德拉科抬頭望了一眼,抿嘴繼續手裏的工作,為某些挑剔又多金的顧客研磨咖啡,像是商品一樣,還特別指明要俊美的少年,當初德拉科本來是被拒絕的,縱使他有一張漂亮的臉,也無法再有當初清澈傲慢的眼神,但是蘭伯特先生指定要他了。

德拉科沒有理會這個微胖的中年男人要他的理由是什麼,他需要錢,而研磨咖啡的工作顯然他能做的不錯,後來,同事一個叫做萊昂的跳脫少年告訴他,是因為蘭伯特說他的眼神讓人著迷,晦暗的不像二十幾歲的青年該有的陰沉。

當然,一個已經經曆過戰爭的人,怎麼能夠指望他還擁有像花兒一樣明媚的笑臉,和山泉一樣清澈的眼神,十六歲那年,那個幹淨的孩子就已經死去。

“安迪,你說會下雨嗎?”萊昂一邊擦拭著台子一邊問,淡藍色的眼珠有著無奈和希翼,簡單而美好,德拉科卻知道,這明媚幹淨的少年實際上卻是蘭伯特的小寵物,這並不讓人意外,萊昂需要錢,和德拉科一樣,不過他不是一個人,他還有一個病弱的母親和三個弟妹,一個半大不大的小子,從小農村來到大城市,沒有很高的學曆,除了一張還算俊秀的臉蛋,他要靠什麼活下去呢。

其他的同事都不理解這樣明媚的少年怎麼會死纏著一臉陰沉的男子,是愛慕還是好奇,曖昧的流言漫天飛舞,卻絲毫動搖不了這兩個人,於是就漸漸失去了議論的趣味兒。

安迪是德拉科的假名,真真假假的誰在乎呢,回到了家就算你是個變態殺手都不幹別人的事情。

德拉科將上好的貓耳咖啡豆放進專業的機器中,俊秀的手指優雅的輕輕移動,他抬眼望著小貓一樣可愛的少年說:“估計是了。”

萊昂不滿的嘟嘟嘴,一手托著下巴,一手漫不經心的擦著著幹淨的台子。

從門口灌進一絲冷風,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士走了進來,他穿著黑色的呢絨大衣,身材微微發福,一頭棕褐色的卷曲頭發,臉上的線條卻是不同於身材的冷硬,瞳孔黝黑卻不冰冷。

這是個做事果決狠辣的人,德拉科在第一次看到蘭伯特時就這樣覺得,真正厲害的人就是能夠隱忍自己的喜怒哀樂,隻表現出對自己最有利的一麵,這是盧修斯一直想要卻總是舍不得教他的,那個高傲的貴族總是摸著趴在他腿上小孩兒柔軟的頭發這樣說,“再等等吧,我想多寵愛你幾年”。

成長太辛苦,那是他父親阿布拉克薩斯對他的決絕,年少的時候盧修斯就對自己發誓,如果將來他有了自己的兒子,一定舍不得他這樣辛苦的成長,他願意一世呆在他身邊,守著護著他,看著他過著無憂無慮的一生,所以那個時候,德拉科的幸福簡直要把霍格沃茨都淹沒了,他驕傲任性,因為有那樣兩個無條件愛他護他的人,也隻有被愛著的人才會如此無限製的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