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芳菲黯流香(1 / 2)

你看這山喲~

似銀槍刺破雲端~

你看這水喲~

像碧血淌向天邊~

日月輪回喲~

滄海都變了桑田~

我隻在這烏篷裏喲~

做一個酒中仙~

喲嗬嗬~

掛滿青苔的船槳,靜靜的垂在水裏,隻有在風吹動小船的時候,才會在水麵帶起一圈圈的漣漪,山不動,水不動,隻有漣漪在打破這安靜。

歌聲正是從船艙裏飄出來的,歌聲方歇了片刻,一隻葫蘆便被人從船艙丟了出來,滴溜溜在船舷滾了幾圈掉進了水中,隨著葫蘆沉浮,一圈圈更大的漣漪以船為中心四下蕩了開來。

一個身形略有些瘦削的赤腳漢子醉眼朦朧的晃著走出船艙,一隻指甲縫裏滿是汙垢的大手合在長滿亂須的嘴上長長打了一個哈欠,含混地說著:“酒到飲時方恨少,未可盡興多煩憂啊!”

赤腳漢子撩起江水胡亂擦了把臉,看著江水中自己的倒影也不抬頭說道:“既然來了,不幫我打酒,也不幫我撿回葫蘆,是瞧不上我這老酒鬼麼?”話音未落,老酒鬼那髒兮兮的手看似隨意的從江裏抄起一捧水向岸邊射去,那捧水竟化為一道水箭,在江麵上帶出一道水痕夾著風聲射向岸邊的一株大樹。

那大樹上一團黑影往前一個打滾,險而又險的避開了那道水箭,水箭並無停留,直直打在了那株三人合抱的大樹樹幹之上。砰的一聲巨響,那三人合抱的大樹竟是被水箭攔腰打斷。

黑影狼狽的抖了抖沾滿泥土的鬥篷,指著已經立在船頭的老酒鬼道:“老鬼,且慢動手,我家主人有書信在此。”說罷手忙腳亂從懷裏取出一卷帛書。

老酒鬼神色未動,手掌成爪,隔著四五丈,那帛書竟像插了翅膀一般飛到了他手中。黑影在岸邊打了個拱大聲道:“老鬼,若應主人所托之事,主人必有厚報!”

老酒鬼抖開帛書,陣陣馨香從帛書飄出,這香氣逼人的帛書上卻是一行殺氣凜凜的字跡:“江北原氏,雞犬不留。”除此之外,再沒有一個多餘的字。老酒鬼略一皺眉,帛書並無署名,想來是黑影的主人並不想透漏身份。

“老酒鬼替人殺人不假,你主人可知我的規矩?為何還這般藏頭露尾。”說話間,老酒鬼手中的帛書已被他反手震為碎片,雪花一般隨風撒在江上。

“老鬼,你的規矩,主人自然知道,主人有一物命我交給你。”黑影手上已經多了一物,向著老酒鬼丟了過去。老酒鬼接過那東西,入手冰涼,是一枚漆黑的玉牌,玉牌上一麵刻著麒麟,另一麵是一個“火”字。

老酒鬼自然是認得此物,除了黑火教,又有誰會用這樣的信物,以火為聖物,以火神的坐騎火麒麟為象征。黑火教教眾也絕沒有好相與的,他們信奉火神的絕對力量,熱衷於殺戮和掠奪,從不允許教眾存悲憫之心。

老酒鬼手拿著玉牌怔了一下,心下暗想這原氏是如何得罪了黑火教這群瘋子,而這黑火教又為何不親自動手卻要借他人之手鏟除原氏一脈。嘴上卻不多問,老酒鬼替人殺人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所謂行有行規,別人不說自己便不問,也省的惹上不必要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