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十年前的機種嗎?”
華生臉上沒個正經,笑嘻嘻地詢問。
“……你話太多了。”
嚴皇伸手擋住刺眼的光,手臂蓋在眼睛上。眼前的一片黑暗,和緊緊貼服在他胸口口袋中的手機,讓他覺得安心。
“你就算有異能,老是這麼拚命,也會死得很快的,就那麼想當上首領嗎?我覺得你不是那麼想要追求名利的人。”
華生一邊給麵前的男人,包紮傷口,一邊絮絮叨叨地念叨著。
“……閉嘴。”
傷口是被利刃割裂的,淺薄而數量眾多,他失血過多,已經有些神誌不清了。
“我說,你手機不要放胸口,輻射很厲害的,特別是這種舊型號的手機,就跟個垃圾一樣,你怎麼還不扔掉?”
絮絮叨叨的華生,就是喜歡在沒有反抗能力的病人麵前,說點有的沒的廢話。
嚴皇被他嘮叨得很煩,就那麼用手臂蓋著眼簾,竟慢慢地,睡過去了。 夢裏,靠近心髒的地方,那枚十年前留下來的手機,就像是小鳥唯一留下的溫度,溫暖著他逐漸冰冷的心。
他總會得到的,自由區首領的位置,還有丁路需要付出的代價。
“找不到充電器?所以你就準備把你的房間拆掉了?”
趙波站在嚴皇的房門口,目瞪口呆地看著房間裏,跟被台風刮過一樣的淒慘情況:書桌上,堆滿亂七八糟的雜物;每一個抽屜,都被他奮力打開,並且一一檢查,但是很可惜,裏麵並沒有他想要尋找的東西。
罪魁禍首,現在正覺得勞累,頹廢地靠坐在書桌邊上,手裏握著那枚不知道多少年的老式手機。
廢話,他當然會覺得勞累,剛剛跟人家以命相搏,決鬥結束,身上還有那麼多的傷口,怎麼可能不勞累?這家夥居然因為一個充電器不見,就能這麼虐待自己的身體,果然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瘋子。
“你再不去休息,就讓鐵直接把你給打暈了,丟掉床上去。”
呆坐在地上的男人,顯然根本就沒有把她的威脅,放在心裏。
嚴皇抬頭,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然後似乎是覺得無趣,隨便找了個空地,別過身體,就這麼呆呆地看著手心裏,隻剩最後一格電的手機:
“隻有一格電了。”他喃喃自語。
他就這麼呆呆傻傻地看著一枚快要沒電的手機,看了很久很久。讓他吃飯,他也會吃,給他治療,他也很配合。但眼看手機的電池槽,漸漸減少,他卻像是丟了魂一樣,找不回和敵人奮力廝殺時候,那種熊熊燃燒的拚殺勁頭。
最後,還是華生有辦法,不知是從哪裏,給任性小子嚴皇,找來了絕版已久的充電器。這小子看到充電器的瞬間,那兩眼閃閃發光,簡直就跟中了魔咒的白癡一樣。
他如獲珍寶地用電源變壓器,把十年前的舊型號手機,接通到電源上,眼看代表充電的綠色小燈亮起,這才重重地呼了一口氣。
“這下你滿意了吧?”趙波無奈地抱胸看著這位大王,“你這樣的家夥,隻要奪走你的充電器,就足夠打敗你了。”
“是的。”嚴皇居然也不反駁,反而捧著那手機,沒出息地回答她,“這樣就足夠打敗我了。”
嚴皇對那個老手機的用情如此之深,但是那手機卻一次也沒有響起過。
究竟多少年了呢。嚴皇帶著這一枚手機?
就算是認識嚴皇最早的鐵和趙波,也說不出具體數字。他們隻能推測,這手機的時代,大概是十年前。但整整十年,都沒有能夠使用上哪怕一次的手機,為什麼還會有人願意如此細心地保存。
沒有人能夠解答。
大家隻知道,收到重傷的時候,冒著生命危險,去和別人戰鬥的時候,他都會隨身攜帶手機。——這樣看起來,又很矛盾。
嚴皇雖然細心保存手機,但有可能對手機造成傷害的打鬥,他卻又每次都要帶著手機出席,就好像,手機就是他的愛人,給他勇氣,給他力量,給他無往不勝,拚死一戰的力量的對象。
也因為這手機如此奇特,所以,當它終於在長久沉默後,第一次響起來的時候……
嚴皇,鐵,趙波,華生……在場的所有人,竟沒有一個人反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