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裏。
臨風單手撐著腦袋,對著燭火若有所思,火線燒得沒入了幾分,發出劈啪聲,跳躍的燭火照應在他的臉上像是人迷亂失措般明滅。
“吱呀”,臨風向門口看去,正是班景穿著一身素色長衣,佇立在那,月光像是給他籠了一層紗,如夢似幻,讓人莫名地看不清,他就這樣怔望了許久。
班景沒想到臨風竟呆在那,唇角微揚,溫厚地掌麵覆上了臨風的額頭,湊到他耳畔輕聲道:“看什麼,看癡了?”
臨風有些許失神,直到感覺到額頭一陣溫熱,才反應了過來,趕忙別過頭,幹咳了幾聲,眼神往其他地方一個勁地飄“咳咳,都怪月光太迷人。”
班景睫羽低垂,瞧著臨風小巧的耳朵像是因為羞赧,耳尖處微微有些發紅,估計碰觸到也是些許發熱的。他向來細致,也寬慰體貼人,也就沒想過為難到他,倒了杯茶遞給臨風,“看你魂不守舍的,有什麼心事嗎?”
臨風接過青花瓷杯,才勉強從尷尬地氛圍中解脫,順著班景給的“台階”下了。他眼觀鼻,鼻觀心地,兩眼像是限定了範圍,隻是低頭看著茶杯,抿了一口。“我有些擔心,萬順兄,接受不了,我與你,但是那時候……”他正欲繼續說下去,那人就按住了他的手,寬慰似得輕拍了兩下。
班景微斜著腦袋,修長好看的指尖撫摩著杯沿,燭火躍動,反而襯的那人俊顏越發明豔。指尖一抬,啄了一口,眉宇微蹙,緩緩闔上眼瞼,下一刻,睫羽猶如蝴蝶欲飛,眼簾下的眼眸燦如星辰,耀眼地讓人移不開目。“放心,有我。”他轉頭看向他,堅定地說道。
班景掌麵覆上臨風的發絲,柔軟地像是雛鳥柔軟地羽幹,毛茸茸的,又有些稚嫩,脆弱。
“你放心,我會盡量爭取他的認同,如果他不認同,我也決心,這一生,好好待你,不管他人認同或者是反對。”
“睡吧。”
“好。”正待臨風準備入寢的時候,一個猝不及防下,被人拉到懷裏,那人微低首,在他的額頭落下如蜻蜓點水般的一吻。“好夢,我的風。”
次日。
後麵的幾日倒是過得相安無事,也沒有出現什麼波瀾,而班景萬順他們擔心的,都似乎隨著時間流逝去了,一切都像是朝著好的方向走去。
春梅在府上也過得不錯,玉宅的人,人人都待她友善,不經意間都會有人出手順便地幫上一把,比如幫忙遞個東西,或者幫她把手裏的重物幫忙帶去。
她抱著竹婁,臉上帶著和煦如陽光般的笑顏,在府上這幾日,她都覺得過得有些不真實了。
以前那種被人四處追債,為了逃避居無定所的日子;還有吃上頓沒下頓,吃不好的日子;受人欺辱的日子,在這裏通通都沒有了。
手上有活,也會分發些工錢,她倒沒想過計算錢的多寡,能在府上住著,還用上她,給她工錢,一個安定的住所,可口的飯菜,她心裏已經很滿足了,對於臨風她也一直感激涕零。
若不是恩人,隻怕此刻早已受到非人的待遇。
不過,她眉頭微蹙,可惜不知道母親現境如何,她也準備出去尋找,把母親一並帶來,她支付母親的住宿費用也好,可惜萬順大哥卻阻攔了她。
也不怪萬順大哥的決定,萬順是擔心她出去會再碰到那些人,上一次還有臨風班景護駕,但是別人也不可能整天圍著小姑娘轉,加上要麵對的人也都不是吃素的,為了春梅的安危,還是勸她不要出去走動,等風聲過一些,再做商議。
她抬眼看了下天色,天空晴朗無雲,陽光明媚,她的心情卻是截然相反的。
萬順跟她說,會派人尋找母親的下落,可惜這幾日一直沒有消息帶回來,自己的父親像來溜得比誰都快,她倒是不曾擔心過,就唯獨擔心母親在外有所不測。
春梅雙手合十,對著朗日三躬身拜,嘴裏默念著,願母親境況安全。
而此時的街上卻不太平,不時有人拿著張畫紙,逮起人就問,凶神惡煞地模樣,搞得平日百姓都被嚇得不行,惡人手裏拿著三張畫,兩男一女,讓路人給辨認,好問出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