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注入感染力——就跟從前一般,她總是這樣擅長說服人。“淩霜心地善良,下不了手殺我,所以隻能逼自己。可,隻要她心裏還有我,我就能讓她回心轉意。”
“哈!”侯希敏嘲笑地哼出聲,“你做得到嗎?淩霜為何又偏要再信你一次?”
“我做得到!”花錦容高聲叫了出來,沒錯,她幾乎是尖叫,不讓任何人得了空隙否認她的話語。“這世界上沒有我做不到的事!”她的態度變得非常囂張,也讓人畏懼。
侯希敏深知花錦容是個說到做到的狠心人,定了定神,朝前走了一步,仰著臉,“你當如何做?”
“我跪,我求,我不走,我任她報複、不論如何,也絕不還手。也一定做到不離不棄。”
“嗬嗬,這樣就行?”三分譏諷,七分輕蔑。侯希敏打心底裏不相信。
“當然!”花錦容挺直了跪著的腰,麵上惹過一陣緋紅,情緒非常激動,“你們這些喜歡九淩霜的人,沒有一個人配得上她,隻有我花錦容,隻有我,才配站在她身邊!”
侯希敏嘴都扁了,當真嚇得不輕,以為花錦容病入膏肓,精神已經不正常了。他的臉極度抽搐,幾乎是瞪著花錦容。
“葛紅顏以愛的名義,推開她,說是為她好,其實是軟弱躲避,讓她傷心。你侯希敏,退居朋友身份,掐斷妄念,事實上卻是從不爭取。徐夢憐?哈哈,根本一個膿包,隻曉得等待九淩霜施舍愛情;九淩霜若無同情,她就得不到愛情的雨露。比起這樣的隻敢仰視九淩霜的你們,也隻有我——”她非常自豪地拍了拍胸脯,大放厥詞,“隻有我主動出擊,從不放棄,執著可鑒日月天地。所以,也隻有我才配給她幸福。”
侯希敏震撼一句‘事實上卻是從不爭取’,幾乎所有的人對九淩霜的態度的都是——等待。也正如花錦容所說,隻有她是主動出擊,“花錦容我說不過你,這些也都不重要。”
“請大哥看在錦容決心,”花錦容再次跪倒,“懇求大哥幫錦容找尋‘千雪威藍’。”
“三日來不及。”
“淩霜腿部的血有毒性,錦容可為淩霜每日推宮過血,保持體內血液幹淨,可以拖多半月左右。”花錦容完全用的就是商量口吻,已經不再是求人的口氣,她就是這麼擅長玩弄人心,軟硬收放有度,讓人憐憫後,又讓人佩服她的決心,“大哥能否做到?”
侯希敏抿唇,擰了眉頭看著花錦容。沉默了很長一段時間以後,“若是北昆皇宮也沒有呢?”
“三十年前的北昆在位國主是華氏年,他先天體質孱弱,親政後一直多病。定是因為如此才收集了江湖上所有的‘千雪威藍’。”這種緊要關頭,花錦容還能就著不多的線索,分析一番。
侯希敏想不刮目相待都難。
“皇宮裏一定有,真的就看大哥本事,能否求得一株半縷了。”此刻,她又帶著激將的態度。這要是拿不到,倒變成侯希敏沒本事了。
侯希敏思前想後,最終還是妥協,他背過雙手,算是答應,“若淩霜醒來,說不要再見你。我一定帶她遠離你。”
“好,”花錦容點頭,“一言為定!”
自她身上出現的執著和堅定,正同當年在禁語山莊門口見到的那個跪著不動的女子形象重合在一起。侯希敏常懷唏噓,“就算是跪著,也不會比人矮。你和淩霜,都是這樣的人吧。”
侯希敏邁出禁語山莊大門。
“少主……您終於有意識了,”千緒小心地扶九淩霜坐好,“看看腳好了沒有?”
九淩霜麵無表情地挪了挪腳,見大致無礙,她摸了摸胸口,原來舊傷也一並除了去。她眼珠微動,垂下頭,“花錦容呢?”
“走了很久了呢。少主療養都三個多月了。”
“費那麼大力氣奪山莊,就是為了離開?”九淩霜心頭勞累,已經不想有太多計較。
“夫人,咳,不。花姑娘說,不強求,是少主的原話,愛情若無回應和共鳴,便不是愛情,而是單相思;也是少主說的。”
“她給你多少好處,讓你這般說?”九淩霜站起身,抽下床頭的劍,提上手,冷傲地瞟了千緒一眼,“從一開始,你的心就總向著她些。”
千緒絞著雙手袖口,微微停了停,又抬起臉,微笑接著說,“若不是花姑娘舍命為少主推宮過血,少主就算有侯公子的藥也救不回來。”
“我沒有求她救我,”九淩霜鼻裏哼出冷笑,“我也不會感激她!”
“少主還恨她?”
“當然,難不成睡一覺就不恨了?”
“少主卻是睡一覺就不愛了啊。”千緒悠悠歎,語氣幽怨。
九淩霜臉色霎時變成豬肝,不情願地別過了頭。盡管這樣,她還是口硬,“她這樣的女人,有何可愛?”
“既然這樣,千緒還是告訴少主實話吧。”千緒點頭,九淩霜本打算離開房間,走到一半,停住了腳步。“其實花姑娘為少主換血超過半月約定的時候,候公子並沒有回來……”
九淩霜心尖一顫,秀眉擰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