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淩霜的臉色相當難看,就像吃了發黴的柿餅一樣,想吐吐不出的惡心。
“不信我花錦容說到做到?”花錦容站起身,一手撫過自己黑亮長發,“花錦容說了要讓師傅收我為徒,做到了嗎?說了要複仇,做到了嗎?”
“那就來啊,來啊!”九淩霜忽然嘶叫,她咧嘴,竟而笑了笑,那染血的唇此刻正與她白皙的皮膚,襯得分明有加,豔麗非常,“這副身體算什麼?想上就上啊!上啊!”她話音一落,幹脆還扯了扯自己的領口,讓衣服開大了些,露出了不少白皙的皮膚。花錦容帶來的幾個人,居然真的都露出了躍躍欲試的神色,各個眉角都翻飛了。
“九、淩、霜!”花錦容見九淩霜絲毫不怕,不免俏臉露出毒意,眼角微眯,“你當真這般下作?巴不得人上你?”
“別忘了,你嫁了我,你可就是九夫人。”九淩霜回敬。
花錦容身形微微一顫,九淩霜不屑地,繼續道,“我不寫休書,你也休想再嫁人。”
花錦容一拍椅把手,站起身,身影顫唞得非常厲害。再掃一眼九淩霜,冷哼,大手一揮,大聲說,“我們走!”
“花錦容!”九淩霜朝著花錦容的背影大聲嘶叫,“你不許走,我要見她,讓我見她!”
花錦容腳步一停,立刻回身,本是掛在她臂彎的飄帶隨之優雅一飄,“見誰?見她哦。哦,我想起來了,我已經燒掉了,要是給人瞧見那是我的劍傷的,我責任可不就大了嗎?”
“你……”九淩霜一時間悲從中來,眼中淚水一度蔓延,登時就爬滿她清秀的臉,也使得她的表情,被這滾燙眼淚衝刷得分外扭曲。“花、錦、容,你有本事一輩子關著我,否則我一定會殺了你!我會殺了你!”
.思.兔.在.線.閱.讀.
“好啊,”花錦容仍舊語氣輕挑,她微一抬頭,給了九淩霜一個尖銳的下巴底,連看都懶得看九淩霜,“我倒真想看看,禁語劍第十層怎麼勝過第十一層呢?哈哈哈。”她大笑不止,九淩霜此刻在她眼中就是笑話,一個毫無威脅的傻貨——到了現在,九淩霜還要去見葛紅顏,盡管葛紅顏已經變成一堆骨頭,九淩霜還是忘不掉她——這才是花錦容最恨最恨最恨的地方。
恨不得,扒皮拆骨,扯發飲血,也解不了這份失愛之恨!同床異夢,兩載感情,換得是九淩霜為了別人心動,她花錦容如何不恨?!
花錦容背過身,一攏身上的薄紗飄帶,小步準備離開。
“我九淩霜……”九淩霜哆嗦的聲音,從她身後傳來。那聲音不住地打顫,險些連不成完整的話,“不相信自己愛過你。”
花錦容腳步頓了頓,咬著下唇,怨毒的眼角越發黑暗,她用餘光朝九淩霜的方向狠狠看了一眼,“你何嚐真正愛過我?你心中一直都有另外一個人。”
九淩霜此時,聳拉著腦袋跪在地上,閉著眼睛,並沒有回話。
也就是說——默認了。
花錦容收到九淩霜的意思,咬了咬牙,一甩袖口,大步走出了水牢。再無留戀。
九淩霜在迷迷糊糊中,感覺身體發起了滾燙,直到渾身再無力氣掙紮,她再次跌入了一片昏黑。在那無止境的黑暗裏,偶爾,她又能看清一點燭光——她回憶起了葛紅顏無微不至的悉心照料,那雙穩重的雙手,時常扶住自己的肩膀,還有,一口口耐心送到她唇邊的湯藥。她也回憶起了花錦容熬的小花粥,一邊說著:“生病要吃流食呢,爹爹時常這樣照顧我。”
也不知過了多久,大概是混沌與現實分不清楚的時候。模模糊糊間,她又聽見有人在她旁邊,尖銳的嗓音說著話,那個聲音好熟悉。“把這個給她灌下去!”
“莊主,他不喝呀。”
“嗬,她還不能死。灌!撬開她牙齒,給我灌!”
九淩霜微微偏過頭,努力地睜開眼睛,事實上,她的眼睛已經睜開了一條縫。她說了些什麼,花錦容瞧見她被燒紅的唇動了動,一步上前,朝那打手努了努下巴,“說什麼了?”
“回莊主,他說‘錦容’。”
“嘖,”花錦容有些煩躁地扒開那彪悍的打手,“我來。”
那打手連忙退到一邊,花錦容滿臉不情願地把九淩霜從地上扶了起來,然後右手捉住九淩霜的牙關,狠狠一捏,九淩霜抵抗不得,牙關已經被捏了開。“給我喝!”每一口,花錦容都會死死捏住九淩霜脖上的大穴,以確保九淩霜可以吞咽,藥都會無一例外送進胃囊。
花錦容給九淩霜灌了一勺又一勺,這一次,那些藥倒吞了八成下去。九淩霜緊閉的眼睛遲遲沒有動靜,花錦容覺得她沒有威脅,幹脆叫那打手去牢房外頭等。打手一走,這水牢裏,可就隻剩下花錦容和九淩霜兩個人了。
花錦容眼神偏了數次,又小心地看了看左右,再次確定,確實沒有其他人了。她才謹慎地伸出自己的手,貼上了九淩霜的額頭,察覺觸手的溫度異常,花錦容麵色難看極了,她明顯在緊張,之前的囂張和得意都不知哪裏去了。
她微微咽了一口唾沫,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