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不知曉,我明天都幫你洗幹淨好嗎?明天就還給她,這也不行嗎?”
“不可以!”
“淩霜,你一點兒也不想我嗎?”那聲音悲戚,幾乎大雁都要落下淚兒,不再南飛了。
“我……”
九淩霜的猶豫,無疑讓窗外的花錦容心中妒恨,她的心頭燃了火苗,這一把火,如此騰升燃燒,讓它幾欲焚毀了了所有理智——一劍劈死這一對奸夫□!
花錦容終究控製自己大腦,在事情沒有變的不可控製之前,她長身一展,悄無聲息地翻出了遺世苑。她想:如果今夜她能等到九淩霜回來吹荷苑,自己又何必再葛紅顏的房門外聽下去呢?她想相信九淩霜的那一句不離不棄,想相信九淩霜口中的愛情。
可惜,一直等到了第二日豔陽高照,花錦容也沒有等到九淩霜回房。
讓我們來把事情還原一下。
房中的九淩霜在花錦容離開後,事實上是這樣對葛紅顏色厲內荏地說:“師傅,若是您無法控製自己,至少淩霜可以。”話落,她已經準備去拿自己放在櫃上的衣物。
“你好好休息,”葛紅顏見九淩霜意誌堅定,心頭雖不悅,卻也隻能妥協,“我去內房便是。”
接著葛紅顏是真的走了,九淩霜也沒有多想,便合眼休息了一夜。
誰知道花錦容真的來過,誰又知道她要聽話聽一半,就已經離開了。
所以,那個晚上,花錦容看著滿地的梅花樹,隻能自己一個人哭了。第一次,在爹爹死後哭得這麼傷心,哭得這麼真實,眼睛腫了不說,就連臉頰上的嫩皮膚都被她用手背搓了爛。淚水熬得她生疼。
這也是花錦容第一次,真的體會到了情愛傷人的感覺。這一夜的孤獨,跟爹爹死的那一夜一樣——又冷又痛,直到痛到沒有了知覺。
她當真想要殺掉葛紅顏,比任何時候都想。
九淩霜真的在第二日回了吹荷苑,她進門的第一件事就是抬頭去看那一直大門緊閉的滿月樓,瞧那七色的彩球帶子還在牌匾下飄動著,裏頭貌比西施的女子不知今天是不是也早出晚歸了。九淩霜看了半天沒有動靜,於是轉身,朝自己的房間方向走了去,誰料,滿月樓大門卻吱呀一聲,從內打了開。
九淩霜回頭,眼中露出喜意,立刻調轉行頭,“錦容,你今天沒有去練功?”見花錦容朝自己走了兩步,九淩霜又柔聲說:“你麵色不大好,昨天有好好休息嗎?”
花錦容沒有那麼快回答。她見是九淩霜,心中頓時百般滋味陳雜,很想大問一聲昨夜你和你師傅歡快嗎?你在她身下躺著的時候,可有想起我?花錦容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微微眯了眯丹鳳眼,去瞧九淩霜的脖子——喔,原來葛紅顏這麼小心,沒有在她的身上留下痕跡。對啊,昨天葛紅顏不是說了麼,會好好洗幹淨,把人還回來。
花錦容不禁翻了個白眼。
“錦容?”九淩霜提醒花錦容回神。
“淩霜,你昨晚在哪裏?”花錦容問的十分危險,可惜九淩霜卻沒有那花花心腸。
九淩霜眼神微動,眸子仍舊幹淨,不似說謊,“我在遺世苑留宿了幾日,與師傅閑話家常。”
“你不知道你成親了嗎?”花錦容揚了揚脖子,不看九淩霜,也沒打算繼續看,現在她眼裏的九淩霜,等同亂倫的畜牲,相當的肮髒。
九淩霜微微垂下頭,有些自責,“我就知道你會不高興。”
“那你還去?!”花錦容高聲嚷了起來,回身,一手指向她的鼻尖,璿兒,花錦容卻又馬上收回了手,抱住了自己的雙臂,肩膀微微哆嗦,模樣淒楚可憐,“是我照顧的不好嗎?為什麼不告訴我你病了?”
九淩霜以為花錦容自責,立刻心疼起來,她朝前走向花錦容,輕輕攏過她的腰身,在她耳邊安慰,“錦容,我真的做錯了,但起初的兩日,我並沒有意識,醒來的時候已經在遺世苑了。”
“都怪我……”花錦容嚶嚶地再次哭了出來,心底卻這樣恨著:九淩霜啊九淩霜,你一副清若白蓮、道貌岸然的模樣,卻不知你心底裏這樣卑鄙,腳踏兩條船!都怪我,怪我識人不清啊,賠進去了自己心。
九淩霜半摟半抱地把花錦容擁回了自己房,又是手絹擦拭,又是軟語安慰。最後叫來千緒打上熱水,小心地給花錦容抹開著淚痕,那雙眼睛從未從花錦容梨花帶雨的臉上離開。嗬護備至,心疼至極。
漸漸地,花錦容也不哭了,看著忙活的九淩霜,心底把之前的複仇計劃的步驟——改了改。
複仇之後,這個九淩霜——她花錦容不要了,喜歡過她又怎麼樣?九淩霜畢竟是個女人,還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
這個女兒身,又遭人玷汙,最後還不守婦道,腳踏兩條船的偽君子,她花錦容真正是瞧不上了!
可花錦容不懂——這其實是情愛中最容易迷失的環節,不是因為不愛,而其實是因為太愛、而自己的自尊被對方忽略的時候、產生的錯覺。人們管這叫做——恨。
作者有話要說:
☆、第六節 風雲突變(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