塢民嘀咕道:“還找溫姑爺,嘿,我們二小姐那性子……”
情永韻如歌:探芳信 誰人風雨替花愁(三)
秦韻的臉色發白,站在那裏揉著鼻子,也不理頭上身上滴滴嗒嗒的水。
楊定取過幹布來,替她擦了擦水珠,笑道:“你把外衣脫了,先到裏麵床上去呆一會兒,別著涼了。幹衣服送來了我叫你。”
秦韻搖頭道:“我沒事,你……你的傷怎樣?”
楊定將單衣解開,赤著上身擰著水,微笑道:“愈合得差不多了,不礙事。”
秦韻望著他優美健壯的軀幹,臉一紅,轉而眼圈也紅了,卻在楊定回過頭時,揚起如芙蓉花開般的燦爛笑容,調皮地伸一伸舌頭,然後才踏入裏間的屋子,關上破舊的門扉。
這場雨下到入夜後才漸漸地歇止,但秦韻要找的溫融一直不曾來過。
此時二人俱已換上了一身農家舊衣,臉色都不太好看,總算塢民送來的薑湯有效,秦韻打了兩個噴嚏,倒也沒出現明顯的著涼症狀。
吃了極粗疏的晚飯,秦韻便忙著烘幹補綴著原先楊定在前麵集鎮給她買來的女裝,大約是嫌堡民送來的衣衫太過破舊,怕被溫融嘲笑。
楊定從不計較衣食,加上對釋道安之事心有疑竇,不想引人注目,倒能一身破衣安之若素,但溫融這般不將秦韻放在心上,他心中自是不悅,見秦韻還是一邊拾掇衣裳,一邊向著他笑語晏晏,渾然不知前途多艱,簡直有點無奈了。
他問道:“韻兒,你這位溫大哥,當真說過娶你麼?”
“嗯。”
“什麼時候的事?”
“兩三年前吧,當時他還沒離開家鄉……”
“兩三年前……”
“後來他出門謀功名,幾次寫信回家,也問到了我,還捎過一對蓮花銀簪子給我,說想著我。這都是他母親親口和我說的,不然我哪知道他在蔡家塢啊……”
“也就是說,你根本不知道他已經成了親?”楊定歎氣。
“……”秦韻默默咬著線頭,撅了撅嘴。
“現在知道了,你準備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看他肯不肯留我做偏房吧!”
秦韻繼續打量著手中的衣衫,很輕鬆地拋出這句話,若無其事地哼著曲兒。
楊定氣結,冷冷看她一眼,立起身便出屋去,邁腿走向自己住一旁的破舊小耳房中去。
這時,秦韻委屈的聲音很低地縈了過來:“我是庶人的女兒,他是武將的兒子,他家是不肯娶我做正室的……”
楊定說不出是可惜還是難過,隻覺這秦韻比碧落還要不值。縱然慕容衝差點把碧落給殺了,至少他極在乎她,寧可她死了都不願她離開自己。溫融卻明知她來投奔自己,還能因為一場大雨棄之不理,由她受罪。
他遇到的女人,似乎一個個都喜歡自討苦吃。
不過他雖然聰明,到底忘了問一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