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服毒自盡後,也沒得安息,被寧安侯爺夫婦挫骨揚了灰,扔進了臭水溝。白發人送黑發人,寧安侯夫人抱著連誌伯滿身是血的屍身,哭得幾度暈厥過去。
悶悶不樂的倪卿卿,被朱銘昭強行帶回了倪府。一路上,倪卿卿始終不正眼瞧朱銘昭一眼,朱銘昭氣悶,將她丟進了閨房,自己就躍身回了隔壁世子府。
久未回來,桌子上都落了一層灰,倪卿卿也不吩咐人去打掃,悶悶蹬掉腳上的鞋子,撩開被褥,悶頭就睡。
不過醉夢居的凶案,在腦子裏一直閃現,倪卿卿胸悶得厲害,睡不著,便取了瓦缻出來,像敲木魚一樣,盤膝在榻上,咚咚咚地敲個不停。
朱銘昭耳力驚人,聽著隔壁咚咚咚的敲擊聲,也是心煩不已。這個臭女人,時不時也會幹出些出格事,若是她學著柳悠鈺剃頭當姑子,或是學著牡丹那女子持刀行凶,那都是件極為頭痛的事。
“爺,隔壁那女人,不如我們就不要了吧。小的瞧著,她比牡丹那女子,還要膽大。”盛貴琢磨著,小心翼翼地建議,他可不願有朝一日,他尊貴的世子爺,喪命在卿卿小妾的手裏。
“她還沒那膽子刺我。”但是倪卿卿把他當空氣,這就有些讓人煩躁。朱銘昭捏碎手中茶盞,吩咐道,“你去一趟金鋪,連夜給我訂做一套東西,送到隔壁去。”
“爺,您是在討好隔壁那位嗎?”盛貴有些驚奇。
“話太多,照辦就是。”朱銘昭不悅一擺手,沒有否認,就是默認。
盛貴覺得這天快變了,世子爺居然去主動討好女人,除了已經過世的王妃,世子爺還沒主動討好過誰。不該是女人們都爭相恐後地撲上來,然後對世子爺千依百順的嗎?倪卿卿這小醫女,好大的本事啊!
倪卿卿就在隔壁,盤膝敲著缻,照著書上的指導,一邊敲,一邊嘴裏念念有詞,一直敲啊敲,敲到了天明。
蔓兒守信,醉夢居客散之後,她就把自己分得銀兩的八成,派人送了過來,並且親筆寫了一封信,表示過往一切如雲煙,她可以既往不咎,並且表示,昨晚與倪卿卿合作相當愉快,願意再花重金,向倪卿卿邀曲兒。
倪卿卿看著蔓兒那一手雞爪字,很是有幾分欣慰。把一大麻袋金子銀子,盡數交給了祝管家,讓管家提了麻袋,趕緊去替她盤鋪子去。
“小主子啊,技多不壓身。您也別隻指望著前朝的手稿,不如自己也好好專研一下樂曲,賣歌賣曲兒,也是一筆不菲的收入呢。”祝管家扛著麻袋,笑得合不攏嘴,年輕力壯的小廝要過來幫忙,祝管家還很是舍不得放下。
倪卿卿敲著缻,點著頭,深以為然。
靈丹特意從謫仙居過來,服侍倪卿卿洗臉梳妝。遊園會一結束,她就會出嫁,陪在倪卿卿身邊的日子,越來越少,能多伺候主子一次,就多伺候主子一次。
“靈丹啊,”倪卿卿坐在梳妝台前,一邊敲著缻,一邊道,“若是日後,張三那莽夫對不住你,你一定答應我,千萬別動刀動槍,別蠻幹。若是受了委屈,回來跟我說,我去替你出頭。”
靈丹擰幹了帕子,笑著回道:“主子你這是怎麼了?張三那家夥對我百依百順,他敢對不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