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1 / 3)

貪財,那就必定不會失信於我。”

“隨便你!”袁驍見無論如何說服不了如夢,隻覺得不知哪裏來的一股子怒意無法消歇,聲音也隨之轉為堅冷,“像你這樣固執的女人,若是不吃點苦的話,也不會得個明白!”

房間熱鬧了一陣,終究是轉作冷清。縮在一旁不敢出聲的冰雅,此刻瑟瑟地依偎過來,靠在如夢懷中。

“姐姐……”

“嗯?”這位年輕的首領也終於放任疲態流露,攬著妹妹,眼睜睜地看著那燈火左搖右擺,終究抵不過強風刮過,“噗”地一聲熄滅後,不知是否錯覺,耳旁居然是沙漏簌簌落盡的聲音。

一分一秒,是時間也是命。如夢有些恍惚迷茫,自己究竟是否能夠擔起。

“姐姐,真神總是與忠順的子民們在一起的。”冰雅的舉起手臂,一寸一寸地插入如夢豐盈的栗色卷發,“你還記得《往世書》上開頭所載——真神因為烏雅公主無法信任自己,導致悲劇的結尾而悔痛交加,責問自己為何不能在一開始就坦白一切。他告誡七個子女。必須坦誠相待,互幫互助,而決不能有一絲一毫淩駕於其他六子之心。若非如此,則必定降下天火,以此為刃,懲戒不遵循法度之人與縱容之徒。”

多麼可笑,明明不曾親近過自己的子女,卻與他們締結懲罰的契約。唯一一次相見,還是以威嚴君父的形象。

“可是啊,冰雅,現在還有誰記得《往世書》,記得天帝與起子的故事呢?”如夢覺得冰雅的天真與虔誠很難得,但卻怕這份珍貴的天賦會狠狠地傷害到她。

五年之前,自己便是以此念為契機,上下打點,謀求入關定居,永世流浪民族的身份。隻是如今關內王朝內鬥不休,四海看似升晏,其實已從內核崩潰溶解。

邊關軍紀廢弛,牧守流水一樣更迭。而如夢是手中握住最後一枚籌碼的賭徒,不知應該如何下注。加上路途遙遠而信息缺乏,最終導致如今不可收拾的局麵。

冰雅打了個嗬欠,想來真的累,“沒人記得不要緊,隻要冰雅記得。姐姐,沈無心和驍哥哥都是值得信賴的人。姐姐的直覺也是能夠信賴的。就好比放一隻羊走入大漠它必定迷失,但是將老馬驅趕後卻能夠找到歸途。赫日黛部是無法離開海洋的水,絕非大漠肆意飛舞的沙礫。我們離開這裏隻是暫時的,總有一天冰雅會回到齋宮。”

“對不起,冰雅。如果姐姐再努力一點的話,或許大家都不會感到這麼累這麼苦。”

“姐姐已經很努力了,”冰雅咕噥著,伸手撫過如夢的臉,“姐姐就是冰雅的天。”

如夢擁著被子同妹妹,昏昏沉沉地睡去。醒來時候,屠蘇已經回來了,大半個身子罩在窗紙上,顯得淡而模糊。

“袁驍他怎麼樣?”

“放心,那小子離不開你,在屋子裏睡得死豬一樣。”屠蘇見如夢挑起半麵窗,便湊近了敘話。

“沈公子呢?”

“我跟著他回了東街,盯著看半宿,也沒什麼古怪。或許這人就是個真小人,專門喜歡金山銀山的。我瞧他那沙漏裏裝的都是金沙,當真富貴嗬!”

“這就好。”如夢點點頭,雙手攏著,心下卻已有了計較。

“沈公子說得對,時不待人,明日一早就按計劃行事。”

第七章

史書中記載此段曆史的位置,於“國史”附錄中的“各國圖誌”,寥寥數行。

“泰定年中,那色波竊登大寶。諸部不服。有女名如夢赫日黛不從者,率眾入關,牧守感忠義,嘉賞頗豐。”

如夢之前便已部署周密,如何進退早已思考妥當。與沈無心接觸後次日上午,王庭中熙熙攘攘,分外熱鬧,此刻若是乘坐一般馬車出入,守衛並不嚴密,也方便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