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喻白把她帶得遠,來回一趟就是四十多分鍾,又在夜風裏偷偷摸摸吃了一隻雞,甜甜蜜蜜地親熱了一陣兒,等他們收拾完戰場再回來,已經快過去兩個小時。
烤野豬的晚間加餐早已散場,兩個姑娘都鑽進睡袋裏睡熟了,剩下一群老爺們兒正低聲商量著這幾天守夜的安排。
跟來的一共有九個老爺們兒,每晚守夜至少得兩個人,方便有個照應。七天六夜算下來,一個人怎麼著也得守一天半的時間。
都是些常在山裏混的老油條了,輪換次序他們幾乎是一拍即合。不必等大哥江喻白回來決定,直接把次序給安排了下來。
第一天晚上該江三柏帶人守夜。見江喻白和顧小魚回來,所有人都到齊,其餘人開始四下抱團,圍著火堆大咧咧地躺下了。一片酣然中,唯獨江三柏和另一個矮個子正襟危坐,手上抓著軍刀,眼觀六路耳聽八方,一刻也不鬆懈。
兩人架勢一擺出來,顧小魚便震驚了,蛾眉一蹙:“守夜這麼嚴呀?”
“是啊,”江三柏應著,“森林裏什麼情況沒有?蛇蟲蟻獸咱都得提防著點不是,咱出來玩歸玩,別把命給丟了。”
一說“別丟了命”,地上“呲溜”一下,突然坐起來一個老爺們兒,神神秘秘地接了句嘴:“蛇蟲蟻獸都還好說,主要得防著點那個……”
他話畢,所有男人臉上都露出一副恍然的神色。
唯獨顧小魚不明白他們這是在打什麼啞謎,追問道:“‘那個’是哪個呀?”
“就是‘那個’啊嫂子……”坐起來那人直衝她擠眉弄眼,“就是那個,長得老高,全身都是毛,一挑一咱都不一定能贏的那個!”
顧小魚:“……”
什麼玩意兒長得老高又渾身是毛,年輕力壯的特種兵上去一挑一還不一定能贏的?
這啞謎打得她是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顧小魚是真猜不出來:“到底什麼東西啊?”
多番暗示均無果,終於有人忍不住了,直話直說:“哎呀嫂子,就是大腳怪——野人啊!”
顧小魚:“……”
提防野人?
顧小魚都懵了:“這裏還能有野人?”
“有啊嫂子,”守夜的矮個子插嘴,“有一年哥兒幾個進山,落單的一個被偷襲了,腦袋都被石頭打破了,直接送醫院搶救。一開始我們還以為是誰使壞,後半夜有人起來上廁所,看到一個全身都是毛的大高個圍著營地打轉……臥槽可嚇人了,那眼睛可是發綠光的!”
顧小魚:“……”
這都什麼年代了,居然還真能有野人啊!
矮個子描述得惟妙惟肖,顧小魚聽得目瞪口呆,半宿都沒能接上話來。
江三柏以為她嚇傻了,一個機靈,趕緊打住這話題:“嫂子你別怕,現在我們都是大部隊行動,沒事兒。一挑一不一定能贏,咱人多還怕啥呀!”
顧小魚微微一怔,忍俊不禁:“三柏我不怕,野人有什麼好怕的。”
別說是野人了,就算森林裏有吃人狂魔又怎麼樣,看看下午的山耗子和蛇就知道了,顧小魚有什麼好怕的,該是那些東西都害怕她好吧?天堂有路你不走,非要跑到顧小魚麵前來裝神弄鬼,來唄,來了可是要被江隊長下狠手,一命嗚呼的!
換了以前她還會心悸,可下午連著兩次心驚肉跳,現在顧小魚一點都不怕。別說“怕”了,顧小魚甚至還有點同情它們:“三柏你別擔心,我真不怕,你們這麼多人在,而且,你哥肯定保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