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口是心非的家夥。顧小魚斜眼看他。
吳錚笑著搖了搖頭,哥哥都喊了,也不含糊,主動伸了手:“拿來吧,我給你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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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業的就是與眾不同,出類拔萃。顧小魚什麼都沒說,吳錚拿著資料一看,膝上鍵盤飛速敲擊,立馬便上了手。
顧小魚在等,瞧著吳錚的眉頭一點點地皺起來,她心情就跟著一點點地緊促。
她緊張得要死。
顧爸爸倒是沒那回事似得,坐在沙發上抽著煙,一口紮盡,拍了拍沙發,要她坐過來,不緊不慢地問起:“寶寶,怎麼突然要開酒吧了,不是在唱歌嗎?”
更具體的老婆也說不清楚,他隻能問女兒。換作往年,類似的話題在家裏是絕對禁止提及的,但今年迥乎不同,不僅要開酒吧的事是女兒主動提及的,而且要尋求幫助也是女兒主動開的口。
確實有很多事情都開始變化了。
時光在流逝,人在成長。人在成長,思想便不會止步不前。
顧小魚側身抱著他胳膊,坦然道:“爸爸,前段時間的西門音樂節我受邀參加了,效果挺好的,有幾家經紀公司聯係我,問我要不要出道。”
顧爸爸點頭,聽聞她要出道,臉色驀然沉了沉。
顧小魚便笑了:“不會的,爸爸你別擔心。我考慮好了,我不出道,我想過簡單點的生活,不想那麼累。所以就決定把海洋接下來,我有個地方安安心心唱歌,別的,什麼都不管了。”
“恩,寶寶你喜歡就行,其他都不重要。”顧爸爸微笑啟口,摸了摸她的頭,具體的再不多問。
也不必問,當女兒的,有些微變化,爸媽都再清楚不過。
屋子裏陷入沉默。
等了一陣子,吳錚終於算完,報出了價格:“小魚,你這酒吧拿下來要四十萬。”
顧小魚舒了口氣。一塊石頭“咚”的一聲落了地,一塊石頭又緊接著懸了起來。
“這是硬件價?”顧小魚問。
他點頭。
“那真實出手的價格是不是該往上麵浮動一點?”
“沒什麼浮動,四十萬,已經是最高價,”吳錚道,一談起工作頓時收斂了臉上笑意,顯得格外嚴肅,充滿信服力,“地段在東二環偏南段,目前東邊南邊發展力度都不大,太偏;酒吧容量還行,不過是舊房改造,價不高,再加上出手急,基本沒有周展。”
頓了頓,他又道:“不過你可以接手,現在政府在向東推進商業計劃,適域範圍裏的酒吧項目五年內會有明顯起色。”
吳錚在考慮酒吧的盈虧情景。
顧小魚倒不是這個意思。
“不是,我是想說,如果可以的話,能不能稍微價報高點?”她道,“楊老板轉手就是籌錢給他老婆治病的,他老婆得癌症了。”
癌症治療是個無底洞,具體花銷實在不好談。例如使用生物靶像藥物治療,這費用就高,一個月在三到五萬。顧小魚想幫忙,可除了拿點錢,她也真的沒什麼能幫上忙的。
但真的要談拿點錢資助,顧小魚也真沒多少閑錢能給他。她自己錢也不多,能給多少算多少。畢竟這錢不能伸手找爸媽要。她幫忙,爸媽買單,那像什麼話!
“我現在窮點沒事,既然決定接手,我就好好經營酒吧。你都說會有起色的,那時候錢就回來了。我就是擔心錢給少了,楊老板那邊治療不夠……我能力範圍內,想稍微多給他點,不然以後真不夠,也沒借口給他了。”顧小魚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