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死亡研究所(1 / 3)

趙可樂把摩托騎的飛快,路旁的路燈被拉成了一條條明亮的線條。

陳拂在後座上並不好受,任憑秋天的氣流從兩頰上滑過,刺骨的涼,身上雖然穿著加厚的灰色連體工作服,但還是頂不住寒冷,不自主的打著顫。

他想暖和些,就把雙臂纏到可樂的枯樹杆般的腰上。

可樂扭動著身體,拔直了腰企圖掙開他的糾纏,叫道:“你什麼毛病啊,趁機占小爺的便宜。”

說著,車頭一歪進到一片農田裏,兩邊的高粱早就已經砍倒了,成捆的堆在地上。中間一條坑坑窪窪的土路把農田一分為二。路盡頭一座人工開鑿出的半壁山,上麵罩著防止石頭滑落的金屬網子。

不知道為什麼這座山今晚在陳拂的眼裏異常的明亮,四周被霧氣籠罩,孤零零的屹立在那裏。仿佛一個巨人巨大的身影。

他還是感覺冷,說道:“慢點騎,慢點騎,我都要凍僵了。”可這一開口,後輪卷起的土便塞進了嘴裏,他連忙捂住了嘴,一邊笑,一邊另一隻手去扯可樂的頭盔。可樂笑著說:“別鬧,別鬧,想小爺和你一起報廢了?”

車子上了半壁山前麵的一條柏油戰備路,月亮還沒有升起來,金屬網子卻金光閃閃的。陳拂心裏一種異樣的,無著無落的感覺。不由問:“你說,這麼晚了歐陽伯伯叫咱們做什麼去?”

可樂盯著眼前的路,不滿意的說:“小爺還在睡覺呢,就被他的電話吵醒了,說什麼情況緊急,讓我馬上帶著你到所裏去。本來我是想讓王勒來接咱們的,可是他又說什麼不要告訴別人,神神秘秘的。”

陳拂說:“可能是咱們在山裏出來,五十一隊正在開慶功宴,伯伯才不讓驚動他的。”他想了想又說:“伯伯當時的口氣很急,可能是真有什麼重要的事吧。你快點騎,別誤了事。”頓了頓又說:“還是慢點騎吧,這天氣越來越冷了。”

半壁山的對麵路旁是一片亂葬崗,亂起八糟的埋著無主的孤墳,長滿了枯黃的雜草,有的年久失修,破開了半邊漏出半截棺材。

這個不用陳拂說,可樂向來忌憚這裏,本能的放慢了速度,但又想快點出離這裏。他心有餘悸,助力的速度一點一點的挪,控製住自己不往路邊看。

可陰森恐怖的女聲突然從墳地裏響了起來:“我的兒,你怎麼就這樣走了,留下娘孤苦苦一個人,以後的日子可怎麼辦啊?”

一條光柱從墳塚之中燃了起來,桔紅色的火焰像一朵淒美的大麗花,硬生生把銀灰色的天空撕開了一個口子,燃著了一片。

可樂嗷一聲,就要把車調頭開回去。

陳拂連忙說:“沒事的,可能是發喪的。”嘴上雖然這樣說,但心裏也不住的打鼓,北方曆來早上發喪,根本就沒有晚上出殯的規矩。可是又不能管這麼多了,還是伯伯的事要緊。他說:“可樂你快點開,咱們一下子就過去了。”

可樂知道他比自己膽子大些,有他在畢竟給自己壯了一半的膽,擰著頭皮擰大了油門。

路邊擺著一口薄皮棺材,一位頭發花白編著粗麻花辮的婆婆背對著路在往一堆火裏填著紙錢,身旁擺著一個小供桌,中間立著一張黑白照片和幾盤供品。

她聽到車聲,猛回過頭來。可樂七魂飛了一半,哪還有空往路邊看。

到是陳拂好奇的看了一眼,頓時嚇了一跳。那位婆婆,上嘴唇向上翻,一道刀疤從左額頭劃過眼睛直到了人中,其餘的大大小小刀傷在臉上不計其數,有些傷是在舊傷上又劃出來的。

小供桌是北方常見的棗木,可能是年代久遠了,黑中透著油亮的紅色,可黑白照片上的人怎麼……怎麼這麼像年輕時的歐陽伯伯?他心中更驚,知道今晚的事肯定不簡單,一麵往下壓著狂跳的心,一麵安撫可樂快點開。

四麵山裏一座大院,裏麵一座灰白色的水泥小樓,有的地方斑駁,有的地方水泥脫落漏出了紅色方磚,窗戶是新換的塑鋼窗戶,破舊中又多了幾分時代的氣息。大路通向四麵山唯一的進出口。葫蘆口型山穀前麵橫著紅白相間的道閘,裏麵左側立著一個紅白相間的哨崗。

可樂吱嘎一聲停住了車,二人從車上下來,可樂深深吸了口空氣叫道:“嚇死小爺了,嚇死小爺了,早就和你說過晚上這個地方不能來,鬧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