楓落雖占了上風,但還是不敢小覷八卦陣的威力。更何況,縱使八荒訣能逆天意,也總有元力不支的那一刻。因而,楓落並沒有太在意把張君夜的話,漫不經心地說:“既然是老鼠,隨手打死就行了!”
張君夜心想,隻怕這三人是奔著金靈石去的,宗主還是太大意了!不過,他也並沒把祝宛熠三人看在眼中,掌催元力,默念訣言:“法自術起,機由心生,千機千變,變化無停!”
整座千機窟,遍地血水,竟被青芒摻染了顏色,變得烏黑發亮。祝宛熠察覺有變,腳尖及時點地,飛身躲避。一排半丈長的三刃長槍,恰從她正要踩到的地方破土戳出。祝宛熠正稱慶,地上突然發動翻板,探出無數機關暗弩。矢鏃寒芒晃晃,附著木元力,逐風疾射。
避無可避,祝宛熠怒從心頭起,交臂擋在身前。
“幾支破箭,也拿出來擋路,太小看你姑奶奶了!疾火刀,絕斬!”
拆臂猛揮,掃出兩道火光,猛烈斬擊下去。沿途箭矢,瞬間燒成了灰燼,而那些木元力失去所依托的箭矢之後,盡數被火焰吞並。有木生火,疾火刀刀勢愈增,等到斬擊觸地,頓時撕碎了所有機關,在堅硬的地上割裂出交叉深壑,餘焰熊熊。
“好!”封憫之喝彩,他明顯感覺到,短短幾日,祝宛熠就和以前判若兩人。真不知,如果現在的她去施展那個殺手鐧,又會是怎樣的厲害!
“兩位,還沒有完!”虛渺出言提醒,馮虛禦風而起,撞向一處空曠的地方。
祝宛熠和封憫之正納悶,就見虛渺像是撞到了一堵無形厚牆,反彈開數丈之遙。也正是在他碰撞到的地方,金元力爆裂,原本所有的景象都如同映於破鏡之中,塊塊碎裂。
“這又是什麼機關!”祝宛熠詫異不已,而在那所謂的“破鏡”之後,突然鑿出了一個常人百倍大小的石拳,拳勁險些波及虛渺。
“好陰險!拿假象騙我們過去,實在暗藏殺機。”封憫之恍然醒悟,腰間摸出一個巴掌大小的木盒。扳動機括,木盒散射千計短矢,暴雨般打向那將碎未碎的“破鏡”。短矢牛毛似的密密麻麻,戳穿了一切假象。但隨之顯露出來的真相,更加讓人駭然!
“怎麼……可能……”祝宛熠被遮在陰影之中,脖子都酸了,才能仰視到巨人的頭顱。
“開玩笑,這要怎麼個打法!”封憫之收回了剛剛準備好的毒鏢,他自問,自己所學的全部本事,沒有一個能派上用場!
這巨人,足有十丈高大,每一寸皮膚,都是長滿了青苔的山石。沒有五官,沒有縫隙,隻有能開天辟地的拳頭,能碾碎矮丘的塊頭!展臂,摘星攬月!踏腳,地動山搖!
和常人單打獨鬥,不管對方修為再深厚,訣法再精奇,也不過是血肉之軀,若粗心大意,也會被粗淺的訣法傷到。可這山石巨人,頂天立地杵在那,任你刀劈斧砍,乃至雷擊火焚,也未必能傷到皮毛。可如果被他輕輕碰一下,鐵打的骨頭也會眨眼被碾平。
“過不去,快走,另想辦法!”封憫之喊道,打算先別吃這眼前虧,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祝宛熠的確倔強,但並不癡傻,也知道現在不走就是送死,所以毫無異議,退卻避走。
“且慢!”不料,虛渺卻說話了。
“嘖,這道士還不死心?”封憫之暗道不好,再遲疑下去,肯定有死無生。
“道長,快走!”連祝宛熠也出言相勸,盼著虛渺別犯糊塗。
可是,虛渺堅定地說:“師父有命,讓我不擇手段幫你們救人!何況,要救的還是我清成師叔!”
“臭道士你別傻了!你這是白搭上一條命!”封憫之大吼著,可他心裏同時又抱著一絲奢望,莫非,這個虛渺真的有些過人的本事?
“我不能走……”虛渺平舉兩臂,像是遠遠擁抱山石巨人,發自胸中,朗聲呐喊:“你們繼續向前!再說一遍,你們繼續向前!”
祝宛熠和封憫之,望著高高在上的虛渺,耳畔響亮的是回蕩乾坤的訣言!
“三才渾噩,諸道滅形,因邪魔故,因禍亂故!不忍道亡,不忍黎苦,若祈天助,寧淪犧牲!破我殘軀……祭仙祭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