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欽宇道:“以前有個人跟我說,孟大哥沒了左手,我去給他當左手。誰都能走,隻有我不行,我蘇欽宇的命,早就交出去了!”
“欽宇,我哥不會死,咱們別給他當累贅!”小玫喊道。
“累贅的是你們。”血鷹冷冷地說。
“混蛋你說誰!”祝宛熠怒起來,要和血鷹動手。
“這時候就別內訌了!”蘇欽宇一聲喝,再加上小玫勸說,祝宛熠才壓下了火氣。蘇欽宇接著說:“把你們送出這麼遠,也該安全了。如果孟大哥活著,我就得回去找他。如果他死了,我也沒臉獨活!”
“以為這麼遠就安全?少做夢了!”行者一禎健步如飛,月牙鏟猛打過來。
“你們快走!要是緣分未盡,咱們血天宗見!”蘇欽宇雲體風身避過,飛身繞到一禎腦後,揮刀就砍。
“優柔寡斷,煩不煩!”血鷹怒道。
“快走!”冷逸雲也尖聲叫了起來,施展疾風訣,風勁加快了眾人的腳步。但是,還有一人沒走,反而迎風直上。
“鷹姿八爪!”血鷹抓向一禎麵門,與蘇欽宇前後夾攻。
“你也走,以二敵一為人不齒!”蘇欽宇刀法揮灑淩厲,分出神來攆血鷹。
“我可不懂世俗榮辱,隻想不欠人情分!你要回去找那傻小子,就快點幹掉這個人!”血鷹上下騰挪,身形飄忽。而一禎月牙鏟舞得無懈可擊,對敵兩人也遊刃有餘。
兩處激戰,封憫之竟別有閑情:“三位姑娘,老天眷顧在下,亡命路上也能如此香豔!”
若不是怕辜負了留下斷後之人的良苦用心,祝宛熠三人都要先殺了這個風流無賴。但無需他們費工夫,封憫之的桃運,在出城之前就到了頭。路邊一個陰暗角落裏,明光一晃,數枚短鏢疾飛而來。封憫之餘光瞧見,打袖中回射無數鋼針,將短鏢紛紛打落。
封憫之停住了腳,說:“想必是暴雨箭周瑤,速速現身吧!”
那個陰暗的角落裏,佝僂老頭走了出來。頭發寥寥可數,發黑的眼眶深深凹陷,渾身都是皮包骨頭,活像一句駝著背的骷髏。看樣貌年紀應該不小,可瘠薄的身子竟能奔走神速,更勝正當年的健壯男丁。
“罷了,這幫瘋狗追得緊,在下不得不好好當個男人。要是能活過今日,血天宗上,定會找三位提親!”封憫之大笑,灑出一排鋼針釘在了周瑤腳前,說:“敢跨過來,讓你死個漂亮!”
“巧了!頭兒交待我說,要讓你死得難看。”周瑤彈了下手指,一枚鋼珠飛來。
“小屁孩的玩意也拿來使喚!”封憫之飛出根針,把鋼珠穿碎。不料,那碎裂的殘塊勢頭不減,依舊打向封憫之全身。封憫之沒想到,這鋼珠內有玄機,碰到東西並不會滯留,而是散作鋼砂繼續射出。
就在封憫之無處躲避的時候,麵前聳起一堵火牆,細小的鋼砂刹那間熔化殆盡。
“對付鐵的東西,還得靠火!小流氓,多學著點。”祝宛熠說。
“嫂子,快走啊!”小玫急道。
“聽話,你們倆走吧。姑奶奶我,早就忍不住了!”疾火刀烈烈灼燒,祝宛熠眼中也燃起火苗,隻想把周瑤裹在其中。
“不行,我也留下一起!”小玫要施轍訣法上去幫忙,可冷逸雲拉住了她,說:“還沒看出來嗎,咱們兩個,才是累贅。”
小玫怔住了,她自幼天資聰慧,於本家水訣一點就通,一學就會。今天,突然有人說她是累贅,該是怎樣一種滋味。想要反駁,卻又無話可說,冷逸雲說的不錯,孟家水訣精妙之處在於醫養,並不重殺生。當初她能與祝宛熠不分上下,一是因為五行水火克伐,再者是因為祝宛熠那時已經神疲。真要是生死相搏,小玫絕非祝宛熠的對手。
但有一點不假,小玫絕對是聰穎過人,立馬認同了冷逸雲的說法,黯然道:“你說的對,咱們走了,才好讓他們沒有顧忌。”
周瑤並不正麵出擊,而是輕盈靈動地上躥下跳,隻靠暗器施襲。祝宛熠和封憫之鍥而不舍地追趕著,越走越遠。小玫和冷逸雲,則很有自知之明地一口氣奔出定安城。
到了城外,她倆都已經跑酸了腿,氣喘籲籲。
“我說,看來人家不想讓咱們走啊。”小玫苦笑道。
“沒辦法,就算是累贅,該拚命的時候也不能窩囊了。”冷逸雲隨手抓了把風,在掌心颼颼打著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