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譜名趕上前伸手去扶,孟宛龍剛一抬頭,惶然色變,瞪著秦譜名身後。孟宛龍隻來得及說出一個“後”字,秦譜名就覺後心大震,朝前撲出五步。
冷逸雲恰在這時跑出屋子,見孟宛龍和秦譜名雙雙負傷,不顧一切地使出疾風訣,卷向啟蠻。剛勁的旋風與黑炎輕輕擦了一下,就被粉碎殆盡。冷逸雲驚駭,啟蠻已經扭回頭看到了她。
下一刻,啟蠻把臉貼在了距冷逸雲不足半尺的地方,高舉右手作爪狀,翻滾的黑炎朝冷逸雲打來。冷逸雲避無可避,側開臉不敢去看。孟宛龍和秦譜名相去甚遠,而且都受了重傷,根本沒法搭救。
就在冷逸雲認命的時候,斜刺裏躥出條火龍,長吟著銜住啟蠻,衝到一旁。隻聽有人朗聲道:“是誰這麼不知憐香惜玉,要對貌美如花的姑娘下手?”循聲看,狄震蒼帶著一幹人趕來,剛才那火龍卻不知出自誰手。
孟宛龍到了秦譜名身邊,見秦譜名已經嘔了滿地的血,忙道:“躺好了別動,我給你療傷!”
秦譜名嘴中不停地湧出汙血,搖頭苦笑:“心脈斷了……真是不甘心啊……”
“說了讓你躺好!”孟宛龍扳過秦譜名身子,使勁往地上一按。秦譜名心脈又被震動,心裏恨道:“什麼療傷,你是想早點弄死我吧!”
“八卦訣,坎位,水蘊!”孟宛龍疊掌覆住秦譜名心髒,用力一壓。水元力似清泉一般潺潺注入,秦譜名雖仍舊疲憊虛弱,但明顯感覺到血居然止住了。
這時,狄震蒼也走了過來,笑道:“閑塵居士,秦總教頭,難得看見你們倆如此狼狽啊!”孟宛龍見他笑裏藏刀,心說不好,這老狐狸難不成要趁火打劫!
孟宛龍和秦譜名交換了目光,秦譜名了然於胸,客氣道:“老東家,我和居士切磋訣法受了點傷。說來丟人,現在隻剩下七成的本事了。”他想用這話唬一唬狄震蒼,讓他就算真有歹意也不敢輕易下手。
聽他這麼說,狄震蒼撇了撇嘴,道:“秦教頭真會逞強,我怎麼覺得,你現在連一成的能耐都不剩了?”可他話雖這麼說,眉宇間還是隱隱暴露出了憂色。
孟宛龍起身,朝狄震蒼微施一禮,說:“老道下手沒輕沒重,傷了秦教頭,狄大老爺可別怪罪啊。”這幾句話說得器宇軒昂,霸道異常,著實讓狄震蒼驚異。可隻有孟宛龍自己知道,他已經把最後僅剩的一點元力,全都使出來說了這番話。
秦譜名不經意間朝狄震蒼身後掃了一眼,頓時明白了孟宛龍的用意,勉強地站起身來,說:“居士好修為,比我強出十萬八千裏。想必你把我傷成這樣,隻用了不足兩成的訣法吧?”
孟宛龍笑而不答,其實是因為他現在根本沒有說話的力氣。可這裝出來的從容不迫,卻讓狄震蒼信以為真。
本來,狄炎在孟宛龍手裏吃了虧,就去了狄震蒼那裏告狀,添油加醋地說孟宛龍如何欺人太甚,還捏造秦譜名如何心懷鬼胎。狄震蒼帶上寨中高手,尋不見秦譜名,就來找孟宛龍討說法。到了這裏,發現兩人似乎都受了傷,於是想一石二鳥,出口惡氣。
可現在看見孟宛龍精神矍鑠,狄震蒼顧慮之餘,轉念一想,又覺得小不忍則亂大謀,犯不上為了這點小事過早跟他倆都撕破臉。狄震蒼和順起來,道:“狄某治下不嚴,居士莫笑。秦教頭,閑塵居士自然不是你我可比,還不快向居士道歉!”
孟宛龍樂道:“狄大老爺,要說道歉,應該是我二人向你道歉了。”秦譜名也會心一笑,說:“老東家,別怪姓秦的不義,都是你打算不仁在先啊。”
狄震蒼見他二人神色皆有嘲弄的意味,眼睛還不時朝他身後瞟,頓覺不對勁。急忙回頭,自己帶來的人已經被殺了個幹幹淨淨,屍首遍地,卻自始至終沒聽見任何聲音!
“誰幹的!”狄震蒼怒吼著質問孟宛龍和秦譜名,他兩人不吭聲,目光卻轉向了狄震蒼頭頂。狄震蒼驚覺異樣,抬頭看時,一把黑炎撲到了他的臉上。
多虧冷逸雲機靈,以疾風訣卷走了孟宛龍和秦譜名,這才保得他倆沒受到黑炎波及。回過頭再看狄震蒼,兩條胳膊上各纏有一條火龍,龍口鉗住了啟蠻的兩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