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節(1 / 2)

湧出。她的眼睛閉上前,曾經驚異地看了一眼格爾。

當格爾看著地上那把沾滿鮮血的尖刀時,仿佛能夠體會到劉簡的痛苦。采取如此極端的自殺方式,絕不是對生活還有希望的人幹得出來的。他撿起了地上的日記本,然後想了想,又把桌上的背包拿走。這時,他看見背包旁邊放著一張銀行卡,便明白了劉簡剛才翻箱倒櫃時找到了什麼。這一定是林布的。這個猜測讓他突然從眼前的混亂中看到一絲光明。他要等林布過來,然後向她解釋整件事。但這個血腥的屠宰場實在不是等待的好地方,格爾拿了所有的東西之後,立刻離開了這裏,並關上了門。

可是,僅僅是吃飯和清理鞋上血跡的兩個小時,當他再回到這間寢室時,卻發現大門敞開,桌上的銀行卡已經不見,而且,就在劉簡屍體的旁邊,他看到了一行血字:把我的CD帶去雪山,放給我聽。否則我不會放過你。血字旁邊的地上,明顯有一個方形的血印,看上去像是一個沾滿了血跡的方形物體曾經放在這裏過。那是什麼,是血字裏寫到的“CD”?為什麼剛才自己卻沒看見?接著,他發現劉簡的屍體也改變了姿勢,原本是平躺著的,現在變成側躺。側躺著的死人可以因為某種震動而平躺下來,但是,平躺著的死人,除非經人搬動,否則不可能變成側躺的姿勢。而林布明顯不太可能去搬動屍體,她已經被嚇壞了。那麼……格爾立刻向劉簡的雙手看去,很快發現,其中一隻手的食指上,沾有大量的血跡。他再看了看地上那行字的方向,於是明白了劉簡的姿勢為什麼會改變。

因為在他離開時,劉簡還沒有完全死去。甚至,她還很可能目睹走進寢室的林布。

再然後,他注意到地上有一段明顯的爬行過的血跡。當他順著這些血跡向床底看去時,便有了一個驚人的發現。那是幾樣同樣濺有血跡的東西,隻是上麵的血跡已幹。

它們分別是:周傑倫的CD《七裏香》、《Jay》,《頭文字D》的宣傳海報,周傑倫寫真集《半島鐵盒》。無一例外的,每一樣都有JAY的簽名。這些東西,不知什麼時候起,就一直放在這個寢室了。至少,格爾跟蹤劉簡的這幾天,沒見她隨身攜帶著。

格爾想到了那個停車場。這些物品上的血跡,正是自己撞死的那個女孩的。

那時,他想到了一個詞:因果。

好像畫了一個圓。一切結束於這間寢室的時候,他看見了最初的停車場。而林布在雪山上拋棄了劉簡,最後,又不得不回到雪山。

然而,如果世界真是如此運轉,那便又簡單了許多。比如他那時,不得不趕往雪山阻止林布。更何況,事情是不是真的結束了,他自己也不知道。充其量,我們每個人都隻能觀望和等待。就像他乘飛機爭取來的這幾天時間,也隻能觀望和等待一樣。

他久久地看著帳篷外正在燃燒的爐火,不知在想些什麼。過了一會,他把周周的日記本又從背包裏拿出來,對著它歎了口氣,然後走出去,將日記本一頁一頁撕下來,丟進火裏。

他覺得這樣,終於可以安心了。周周和雲鵬,任何一個人。

火苗迅速躥了起來。

這時,一個微弱的聲音從某處傳來:“哎,你看,那個正在登山的,是不是掉隊了?怎麼一個人在爬……望遠鏡給我……啊,不對,不對,那是一個女孩!天啊,她居然連裝備都沒帶!”

第76節:死神愛聽周傑倫(74)

028

幾分鍾後,一個毫無裝備的女孩孤身一人攀登啟孜峰的消息傳遍了整個營地。人們紛紛拿出望遠鏡,或用肉眼看那個在東北麵山坡緩緩移動的黑點。徒手登山不是沒有先例,但沒有任何裝備,沒有隊友,甚至沒有通信設備,還是一個女孩,卻去走最危險的線路,如果不是白白送死,就是神經出了問題。人們感到緊張,震驚,不可思議,憂慮,擔心,也不可避免的,有一點興奮。有幾個人拿出對講機將這個情況通知給山上的隊友,但啟孜峰的東北麵,冰層很不穩定,地勢極為危險,此時,幾乎沒有人在這條路線上。也有人正在召集同伴,商量著是否上山看看情況。

望遠鏡裏,人們清楚地看見了這個女孩。她穿著普通的保暖衣物,從她站立不穩的姿勢看來,腳上的鞋也一定不是登山鞋,好幾次,她差點摔倒在冰麵上。她的背包隻有登山包的四分之一那麼大。她沒有帽子和雪鏡。她的手上似乎隻是一雙普通的毛線手套。她的行動非常艱難,每走幾步,就要停下來休息一陣,白色的霧氣在她的臉部周圍,讓人不由得聯想到她的臉,是不是已經被凍傷了。她前麵不遠處便是一個斜坡,沒有冰鎬和登山鞋,她要怎麼爬上那些危險的冰麵?然而從她緩慢而堅定的步伐上,人們知道,她一定不會回頭。就像其中一個手拿望遠鏡的人所猜測的那樣:她不會是要登上山頂吧?

半個多小時後,營地上已經召集了幾名上山查看的誌願者。他們開始調整對講機頻率,整理裝備,結繩組。拿望遠鏡的人一直用大大小小的驚呼向人們傳遞著山上的信息。這時,突然有一個人大聲喊道:“有人上山了!”

很快,所有人的視線頓時轉移到另一個正在向女孩靠近的黑點上。這人的速度明顯比女孩快很多。而且,從望遠鏡裏,他們認出了,那正是這幾天來在營地獨來獨往的怪人。人們沒有留意到,他是什麼時候離開營地的。從他現在所在的位置判斷,應該是在發現女孩的第一時間,就衝上山去了。怪人的帳篷已經空了,所有的裝備現在都在他的身上。準備上山的誌願者也停下來,繼續觀望著事態的發展。前幾天,曾經有人認出他就是不久前啟孜峰山難的領隊。這一次,他走的仍然是東北路線,想必要比他們熟悉很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