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16年,月,汴京府城中機杼之聲不絕,各類作坊在這春暖花開之時開始了忙碌地生產。街道兩旁的林立的商店、旅舍、貨攤也紛紛開張招攬客人,勾欄瓦舍之間的酒舍、茶樓、青樓也開始喧囂吵鬧起來,書的、唱戲的、雜耍的都拉開了把式,賣力地表現著自己的本領,看客們或是品茶、或是喝酒,或是抱著歌姬舞姬褻玩,談笑風生,完全是一派盛世景象。
若非親眼所見,趙構怎麼都不能相信這座城市在一個月前還麵臨著滅頂之災。去年的十月,金國大將完顏宗翰、完顏宗望分兩路南下攻宋,劍指大宋都城汴京。趙構的父親,也是當時的子趙佶聞訊之後馬上禪位給長子—趙構的哥哥趙桓,然後帶著親信英國宮蔡攸和幾名親信宦官南逃而去。
在金兵圍城之時登基的趙桓雖然害怕,但是為了自保還是重用了主戰派的太常少卿李綱,任其為尚書右丞,抗擊金兵。同時又派使者前往金營議和。這議和的使者其中之一就是康王趙構。
對於議和的過程如今的趙構是一點都想不起來了,因為在他的老弟肅王趙樞代替他進入金兵大營之後,在回歸汴京的路上,趙構的靈魂已經變成了另外一個人。除了那一段記憶之外,趙構所有的記憶都跟新的靈魂融合了。
老趙也姓趙,是一個科學家,當他興致勃勃地坐著國家的載人航器升空,準備建造世界曆史上第一木心微生態係統時莫名其妙地被宇宙某種能量吞噬了,和他一起的航員下落不明,而他老趙,就成了如今隻有19歲的趙了。趙睜開眼睛的時候,巍峨的朱雀門就在前方不遠,回首看去,卻是綿延不盡的金兵營帳,馬蹄之下卻是荒蕪的官道。
趙,康王趙構,你好。
好了征途是星辰大海,怎麼就來到這了呢?老趙百思不得其解。作為一個能夠被送上太空的科學家,博學的老趙對眼下這個宋朝還是多少有些了解的。如今的歌舞升平就像是浴缸裏的泡沫一樣,很快就會消逝了,因為按出虎水的那群虎狼,馬上又要來了,眼前這座城市,就要變成人間地獄。
而老趙屁股下麵坐著的這棟汴京七十二酒樓之首的樊樓不知道能否躲過此劫數。樊樓是一座東、西、南、北、中五座三層樓閣所組成的庭院式建築群,東樓為臨街商店,西樓最寬敞高大的酒樓,在頂樓上還設有設有趙構老爹宋徽宗的禦座,那是他跟樊樓名妓李師師飲酒作樂的地方。
如今老趙坐著的房間正是宋徽宗禦座所在房間的隔壁,俯瞰汴京的景致的角度為樊樓第二。作為趙家王室,趙構身份尊貴,除了老爹的地盤不能坐之外,在樊樓坐哪裏都是可以的。
今日,他是來赴約的。
門“咿呀”一聲被人打開,卻見一個身著淺粉色對襟長衫的女子拖著托盤走了進來,托盤之上有海棠紅色酒壺一個,酒杯兩隻,酒壺釉色在光的作用下顯得有些恍惚,,燦如晚霞,其上變化無窮如行雲流水,老趙不由得感歎,宋朝對瓷器釉色的處理絕對令人歎服。
酒器再美,也美不過托酒的人兒。盤著龍尾髻的女子托著酒扶風擺柳地走了進來,跪坐在老趙身邊,未語先笑,斟了一杯酒遞給老趙。
“有勞師師姑娘了。”對於李師師,無論是現在的老趙還是之前的趙構記憶裏,對著她多少都有些尷尬,畢竟如今已經三十六歲的她已經在徽宗禪位之後就跟其斷了來往,可是終究還是王的女人,相對的氣氛總是不太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