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西某刑警大隊,法醫科。
刑十五痞裏痞氣的叼著煙跟對麵戴著金絲邊眼鏡的斯文男人交談著。
“林凡,加急哈,夜宵我管,啤酒加烤翅,管夠兒!然後這個老規矩。”刑十五指著解剖台上的女屍說道。
被叫做林凡的年輕人上前搶過刑十五嘴中吸了一半的煙狠狠地掐滅嘟囔著:“告訴你了別在這裏吸煙,沒記性。”說著戴上手套口罩翻動著解剖台上的屍體打量起來。
“淹死的,一老頭兒在汾河灘裏摸王八給摸出來的。給老頭兒嚇了個半死。”刑十五湊上前開口。
看了一會兒,林凡摘下手套口罩用下巴指了指鐵床上的屍體問道:“你見到了?”
刑十五點了點頭:“見到了,又是個抓交替的,你見過有人會在不足二十公分的泥灘子溺死?別逗了!”
“加一份砂鍋麵,晚點把報告給你。給上頭的依舊寫意外,具體的那份我整理好給你。你說你有這本事去當道士多好”
刑十五訕笑一聲開口說道:“道士和警察不一樣嗎!都是洗滌世間罪惡,不過分工不同嘛,嘿嘿。你砂鍋麵放辣子不?”說著往門口走去。
身後傳出了林凡的喊聲:“多放點!”
刑十五,孤兒,自小在孤兒院長大。長大後在社會大眾的幫助下報考了警校,順利的成為了一名刑警。一切都按照正常人的軌跡生活成長。如果非要說有什麼不一樣?好吧,他的眼睛與正常人不太一樣,因為,他能看到正常人看不見的東西,比如說鬼!
在這個唯物主義至高的社會,刑十五說的話沒有人相信。開始大家都會當笑話玩笑來聽,慢慢的到後來,人們開始把他當做一個怪人,甚至大隊長還讓他去接受心理治療。所以現在,刑十五不再提這些事兒,因為沒人信。
其實也不是沒人信,林凡就是一個例外。他對刑十五的信任來自於他的家庭,聽林凡自己說,他的祖輩世世代代都是茅山術士,從小耳濡目染的林凡多多少少接觸過一些現在科學沒法解釋的事情。
很快,刑十五拎了一袋子吃的回到法醫科,正趕上林凡給屍體解剖,血淋淋的腸子肚子盡顯眼前,刑十五沒有打擾忙碌得林凡而是熟視無睹的打開食品袋自顧自的吃喝起來。這樣血腥的場麵二人已經習以為常,麵對這樣的場景吃喝也是家常便飯了。
直到第二瓶啤酒見底,林凡才縫合了屍體的肚子走過來,胡亂的擦了擦手開始打掃著桌上的食物。
“你打算怎麼辦?”林凡啃著半生的雞翅膀,沒在意裏麵還帶著血絲。
刑十五抹了抹嘴點了根煙狠狠的答道“沒害人我還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這出了人命案子隻能滅了。”
林凡沒有再去掐滅他的煙,隻是皺了皺眉:“腦部沒有損傷,心髒沒有病態,不會是突發暈厥導致的溺死,手指呈現彎曲,顯然死前劇烈掙紮過,說明死前還有意識。但是身上沒有暴力導致的外傷…”說到這裏停下來看向刑十五。
“除非是她自己把自己的頭埋進泥灘子裏淹死自己?”刑十五問出來自己都覺得好笑。
林凡點了點頭繼續吃著。這樣的事兒他也見的多了,早已經沒有了當初那份好奇心。
“行了,我走了啊,一會兒你自己收拾!”說完把煙頭塞進了啤酒瓶拿著兩份截然不同的驗屍報告走出了刑警隊。
沒有月亮的夜晚顯得特別的黑,偶爾出來覓食的老\/鴇子發出陣陣難聽的哇哇聲。
刑十五緊了緊衣領嘟囔著“真他媽冷!”快步朝警隊大門口的桑塔納走去。
“謝謝你!”忽然一陣幽幽的聲音傳來,似是就在耳邊又似乎離得很遠。
刑十五猛地身子一顫,回過頭對著飄在半空的女子沒好臉的說道:“都讓你先走了,回來幹啥,你想給我嚇死啊。”這女子赫然就是剛才溺死的女屍。
女子似乎很害怕刑十五,諾諾的答道:“我…我沒有地方可去,家離得太遠我回不去!”說完可憐兮兮眨巴著大眼睛盯著刑十五有些不知所措。
“跟我走吧!”刑十五考慮了片刻開口說道,這女子生前不是本地人,所以死後不能回家,隻能到處漂泊,剛死的新魂別說害人了,就是撞到個陽氣重的人也有可能魂飛魄散。刑十五動了惻隱之心。
驅車回到了自己租住的小公寓,刑十五打開房門對後麵的女鬼囑咐著:“你隨意吧。”說著從櫃子裏拿出一把香燭點燃插進了花盆中,便進屋蒙上被子呼呼大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