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兒留在華清宮裏,孩子這麼小,恐怕殷兒和皇後會舍不得。”
蕭琅眉頭一皺,臉上又多了幾分冷酷,哼道:“我將偌大一個天下給了他,難道讓他兒子陪我這個老頭子幾年,讓我享享清福都不成。”
觀音歎道:“你這樣疼愛元兒,倒讓我覺得你是想在元兒身上補償對殷兒的遺憾。”
蕭琅不滿道:“胡說!我對他哪有什麼遺憾。”
觀音道:“你呀,在元兒身上補償,還不如多對殷兒好一些。殷兒自小沒有得到你幾分關愛,心裏總是希望你能關心幾分的。他三天兩頭的拿一些朝堂上的事情跑到華清宮來問你,你還真以為他處理不好這些事,不過是想聽你囑咐他兩句,關心他兩句罷了。你呀,也別每次一副冷眉冷眼的模樣對他,多對他笑笑不好嗎?”
蕭琅哼道:“沒見他這個兒子怎麼對我這個當爹的笑,還想讓我這個當老子的笑臉對他的冷屁股。”
觀音忍不住道:“你們兩個呀,可真是父子,性子都是一樣的別扭和執拗。明明都想讓對方關心兩句,偏偏兩個都不開口,非要對方先敞開笑臉給自己一個台子下了,然後自己再端著架子下來。”
蕭琅哼了哼,道:“我看那個小子哪裏有將我當爹,自小就對我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我看三年前他就希望我死了,他這個太子才好登基做皇帝。”
觀音有些不滿他這樣說自己的兒子,哼道:“你這個爹做得又有多好,什麼時候給過殷兒好臉色。他想親近你,討好你,你給過他機會嗎?殷兒對你苦大仇深,還不都是你逼的。還有三年前,我們都以為你要死了,你怎麼又活了,倒是白賺了我們一頓眼淚。”
蕭琅看了觀音一眼,挑了挑眉道:“因為我不相信你,我不相信你說的那些要陪我死的鬼話。我想了想,我要是死了,你卻還活著,你還算得上年輕,誰知道你又會跟誰鬼混去,就蕭殷那小子,也未必會攔著你給我守節,說不得還會幫著給你多找幾個麵首來氣得我死不能瞑目,我又豈能讓你們如願。自然得要活著,活得比你久。”
觀音自然不會相信他說的這些鬼話,但是三年前他能熬過來,始終是一件好事。老天爺對他始終不算太壞。
正說著,蕭無雙抱了滿懷的花從外麵走進來,綠色的衣裳襯著紅色的花,傾城絕美的臉龐眉眼彎彎,仿佛是天上的仙子乘雲而來,頭上的碧玉步搖泠泠作響,聽得人也覺得歡快起來。
蕭無雙笑嘻嘻的對蕭琅和觀音道:“爹,娘,你們看這花漂亮嗎?我把它們插到瓶子裏,然後放在你們的屋子裏,晚上一定很香。”
來了華清宮之後,蕭無雙自然而然的,對蕭琅和觀音的稱呼就改為了“爹”和“娘“
蕭琅看著她,目光瞬間柔和起來,道:“漂亮,無雙摘的花,怎麼會不漂亮。”
蕭無雙笑道:“那我去找個瓶子來,把他們插起來。”
蕭琅對她點了點頭,然後蕭無雙便抱著花又進了裏麵的屋子。
蕭琅看著已經亭亭玉立的女兒,突然//
但朱楨卿早年辭了官,帶著女兒萬事不管,就是早年朱太夫人跪在門外求他回府的時候都沒有答應,現在彭哥兒一個人,朱楨卿更不肯出來,隻讓人送了彭哥兒一句話:“萬事莫強求!”
等到毓朗嫁給了觀唐的長子之後,朱楨卿更是收拾了一個行囊,從此外出雲遊去了,無人知曉他什麼時候回來,廣平侯府也好像跟他沒有關係一樣。
蕭琅又繼續道:“毓朗這個名字,好像是當年他給你們的孩子準備的吧?他倒是省心,又給你表妹的孩子用上了,真不知道該說他深情,對一個名字都如此執著好呢,還是對說他薄情好呢。”
觀音看了他一眼,忍不住道:“這都是哪年的陳年幹醋了,太上皇還酸著呢。”說著又道:“那孩子不叫毓朗,太上皇忘記了,我當年給她改了個名,叫安安,取一生平安康泰的意思。”
隻是因為朱楨卿私下裏還是喜歡叫她毓朗,所以毓朗便又成了她的小名。
蕭琅看了觀音一眼,哼了一下。別管是陳年舊醋還是新醋,總歸都是酸的。
當年拒了他的求親,結果嫁了朱楨卿這樣一個男人,活該受這麼多的苦。
看,兜兜轉轉,總歸還是要他來拯救她。果真他們才是命定的一對,錯過多年,卻也還是終究走到了一起,相伴一生。
蕭琅心想著,卻又有些得意起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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