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一萍似乎是有些顧忌現在的場合,當著其他人的麵,沒有跟陳興表現的太親近,僅僅隻是跟陳興說了一兩句話,便準備走開,臨走前還不忘道,“好了,不多說了,陳興,記得常去我家坐坐,或者也可以約小晴出來喝喝茶嘛,你們現在還是朋友不是。www.”
中午的酒宴在一點多結束,陳興回家了一趟,周明方會在下午3點才動身前往省城,他現在還有些自由時間。
家裏麵,陳興的父母親鄒芳和陳水平都在,兩人正在陳興的房間裏麵幫忙整理著行禮。陳興走到屋裏,看到已經床上的那一大袋行禮,登時苦笑,“爸媽,我隻是到省城去工作而已,又不是出遠門,你們給我整這麼多衣服幹嘛。”
“整這麼多衣服當然是給你穿了,現在天氣變涼了,你要多帶點冬天的衣服過去,免得一下子變冷的時候沒衣服穿。”鄒芳笑道,手裏正疊著一件厚厚的夾克,嘴上繼續念叨著,“陳興,自己一個人在外麵一定要記得按時吃飯,要懂得照顧自己,晚上不要熬夜,喝酒傷身,酒也不能喝太多,有應酬的話,能推就推……”
“媽,我知道了,我又不是小孩子,知道照顧自己的。”陳興搖頭苦笑,心裏卻是暖洋洋,父母親是自己血脈最親近之人,他們始終最牽掛的仍是自己。
“知道就好,你也別怪媽羅嗦,你這輩子可沒出過遠門,就是念大學那會,也是在家門口讀的書,現在一下子要到外地去工作,媽自然不放心了。”鄒芳笑道,兒行千裏母擔憂,她這個當母親對自己兒子始終是有些放心不下。
“好了,好了,陳興隻是到省城去而已,你前些日子不還自己說了嘛,省城到海城近的很,要回來很方便,瞧你現在自己像個啥。”陳水平出聲打斷了鄒芳的話。
“我這不是關心兒子嘛,哪像你,一個關心的字也沒蹦出來的,你說你這是像當爹的。”鄒芳笑罵道,一家人說笑著,卻是其樂融融,不管怎麼說,陳興到省城去,終究是好事,鄒芳和陳水平雖然也有所牽掛,但更多的是為自己兒子高興,自己兒子現在年紀還輕,卻是跟了周明方這樣一位大有前途的領導,前程也跟著光明起來。
在家呆了一個小時,陳興同自己父母親說了一會話,就準備離開,周明方是三點走,他怎麼說也不能踩著那個點到,到時候海城市的黨政領導都會去送周明方,要是搞得他一個人最後到,變得所有人都在等他,那可就鬧出大烏龍了。
“爸媽,你們就在家裏坐著就行了,別送我了。”陳興笑著將自己父母推回屋裏,兩個老人說要將他送到樓下,陳興卻是不允。
見陳興態度堅決,知道兒子是不想自己老兩口上上下下的太累,鄒芳和陳水平也不再堅持,點了點頭,“那你自個慢點,現在時間還有時間,你別太趕了。”
“嗯,我知道了,那我走了。”陳興看了父母一眼,終是提著行李下了樓梯,走到轉角處,見父母兩人還站在門口,陳興笑著朝兩人擺了擺手,“爸媽,你們回去吧。”
陳興心裏募的有些惆悵,不知不覺間,自己父母頭上已然長出了白發,即便是隔了幾米遠,都能看到二老的頭上都根根白絲夾雜在黑發間,兩鬢斑白。
“爸媽,你們要自己照顧身體。”眼眶有些濕潤,陳興說了一句,低頭匆匆下了樓,離別時,總會有些莫名的傷感,這一刻,父母親頭上的白發給了他很大的觸動,他是家裏的獨生子女,反而在父母親日日遲暮時要到外地去工作,省城縱使是離海城再近,他終究是沒法再像往常一樣,天天看到自己的父母親。
周明方的車子已經等候在市委大院,陳興剛到的時候,周明方後腳也到,市委市政府,包括市人大、政協的主要領導都到了,周明方要離去,對海城市的黨政領導幹部來說,不是一件小事。
站在最前麵的是一個新麵孔,陳興已經認出了對方,是新任的市委書記黃昆明,陳興心裏微微有些詫異,中午的酒宴,他還聽說黃昆明仍在安城交接一些工作,還沒過來,沒想到對方卻是在這會趕了過來,黃昆明這是在用行動向周明方表示敬意。
周明方同最前麵的黃昆明交流著什麼,又一一同趙一萍、趙方等過來送別的主要領導一一握手,周明方在原地微微站定了一會,凝神望著莊重氣派的市委大樓,默默無語,身後的趙一萍、趙方等人注視著其背影,現場的氣氛有些寂靜,大門外,公路上的汽笛聲回蕩在整個大院裏,這一刻,是那麼的刺耳。
“好了,大家都回去吧,不要因為我耽誤了工作。”周明方同眾人說了最後一句話,毅然的轉身上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