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第四十三次給康歡進行針灸。
簡瑤坐在床頭,看著漸漸平靜下來已然入睡的康歡,將最後一根銀針插在頭頂。
她鬆了口氣,然後看著床頭櫃上早就涼透的藥,端起來走向敞開的窗戶,手掌微微傾斜,濃黑的藥汁順著窗台流淌而下。
前來夜探的康成看到這一幕,雙拳驟然緊握,像是在隱忍什麼。等看到簡瑤把碗放下後,從桌上拿起一把水果刀時,再也忍不住了,一把將門踢開,衝過去抓住她的手腕,怒斥道:“你想幹什麼?還說對歡兒沒有謀害之心?現在又被我抓到現行了吧?”
康成的出現令簡瑤嚇了一跳,她沒想到白天才剛走沒多久的康成,晚上又回來了,並且毫無聲息地就站在外麵。
愣愣道:“你……”
“怎麼,被我當場逮住,無話可說了吧?”康成眼裏,心裏都冒著怒火,以至於那雙眼睛充斥著血絲,看著好瘮人。
簡瑤忽地想起白天康博跟她說過,康成有臆想症!
正想好聲好氣地跟他解釋,康成卻是一用力,將簡瑤甩了出去。簡瑤措手不及,一個重心不穩向後跌退,額頭撞在窗台旁邊擺放飾物的櫃角,痛得簡瑤直吸冷氣。
一摸額角,竟然腫了個大包。
簡瑤怒了:“你幹什麼?”
“你還好意思問我做什麼,你對歡兒都做了什麼?把他的藥倒掉,在他頭上插那麼多針,趁他睡著又想拿刀捅他,你好狠毒的心。你比張舒桐要狠百倍千倍……”
“你說我就說我,不要扯我母親,你有什麼資格和立場來評判她?”
“我沒有?我告訴你,這世上隻有我才最有資格評判她。張舒桐冷血薄情,你心狠手辣,你們母女兩個……”
“不許這樣說我母親。”
張舒桐似乎是兩個人的禁忌,提到她,兩人都失控。
隻不過一個因愛而維護。另一個是因恨而褻瀆!
康成隻有在碰到這兩個女人,不,是碰到與張舒桐相似的麵孔才會激動,不能自已。
屋裏的動靜很快把康博引了過來,看到父親的歇斯底裏,還有簡瑤的滿臉怒容,以及額上的那外腫包,心驚之餘,連忙跑過去。
“到底發什麼事了,爸,你沒事吧?”康博首先關心的是康成。
並不是因為他是自己的父親,和簡瑤有親疏之分。而是康成這個樣子,明顯是舊病複發,他怕他再度失控又去傷害簡瑤。
所以隻能先安撫他。
康博邊拍著他的背邊扶他坐下,又給他倒了杯水:“爸,你先喝口水,先冷靜冷靜。”
然後他才看向簡瑤:“你還好嗎?”
“你覺著呢?”簡瑤沒好氣地瞪他,額上那麼大一個包,她能好得了嗎?
“對不起……”康博替康成向她道歉。
哪知剛一開口就被康成打斷:“該說對不起的是這個惡毒的女人,她想要害歡兒!”
簡瑤忍無可忍了:“你是不是有被害妄想症?我什麼時候要害歡兒了?”
“你把他的藥倒掉了,你當我看不見?”
“那藥涼了,我不想給他喝。再說,他最近恢複得很好,完全可以不用靠藥物來治療,所以我就給他倒掉了。”
“那頭上紮的那些銀針呢?”
簡瑤怒瞪康博:“難道你沒告訴他,那是在針灸嗎?”
康博有口難辯,他沒說,因為他父親也沒問。
何況,針灸這種東西也是常見,不稀奇的,他以為他父親明白的,誰知道他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