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個把腎捐出去的人不會這麼健康有活力,每次看到蘇甜甜,阮珊就會自然而然地想到也許有那麼一天,自己這個好不容易交到的知心朋友失去一個腎而變得虛弱。
從母親的墓地離開後,蘇甜甜又去了花店,不意外看到了阮珊。
他與蘇甜甜的事蘇家人都知道了,但大家都三緘其口不願多提。
他們已經一個星期沒見麵了,他沒有到阮珊的公寓來找她,而她也不主動打電話給他。
他的無情總是這麼傷人蘇甜甜嘿嘿笑了兩聲,為自己心疼了幾秒後深吸一口氣挑挑眉,“算了,別想了”
他站在她的身後沒有出聲,好像在看她和鸚鵡聊天。
做了卓沐飛的三年,蘇甜甜終於等到結束的時間
其實蘇甜甜覺得自己還挺孝順的,自己有錢後第一件事就是從眾多的骨灰盒寄放處拿回母親的骨灰,然後葬在買來的墓地裏。
卓沐飛是個好,他不但對蘇漓暄依舊溫柔,對蘇甜甜幾乎也是有求必應
卓沐飛的眉頭微皺,“醫生怎麼說?”
卓沐飛看著蘇甜甜過度陽光燦爛的笑臉,哼笑了一聲,“別擺出一副慷慨就義的模樣,沒了一個腎死不了。”
去年蘇家人做配型檢查,發現章思彤與蘇甜甜的腎都可以捐給蘇漓暄一個,但蘇漓暄仍然是不能生孩子,畢竟隻有一個腎髒,維持生命的正常已經很不易。
可是,就是他這種態度才令蘇甜甜感覺不到“安全”,她終究是個替補,是不光彩的存在
歎了口氣,她轉過身朝繃著俊臉的男人甜美的一笑,“我不是一直時刻準備著呢嗎?你們定手術的時間吧,我全力配合”
命運之神讓她的一生多難,她反抗不了,但捐出去個腎髒,她將獲得自由和嶄新的人生為了這個,她願意
和母親碎碎念了一會兒,蘇甜甜站起身拍拍褲子,“媽,我走了。”
在行人稀少的街上走著,蘇甜甜告訴自己不想,可腦子卻控製不住這三年多來與卓沐飛的種種。
她一直警告自己不可以陷進去,但他太溫柔了,是個合格的好,她沒辦法控製自己愛上他是她這輩子最痛苦的選擇,可她無法不選擇
她真的要走了,有時候路不是自己想走,而是被迫不得不選擇這條路走。
對不起,珊姐,我騙了你。
就這麼靜靜的站著,蘇甜甜沒來由的感覺到了壓力。
思緒神遊的蘇甜甜沒有注意到身後有兩個男青年尾隨著自己,她隻想散散步。
正在給客人包花的阮珊抬頭朝蘇甜甜一笑,“是啊,不能讓你一個人辛苦啊”
母親沒有回答她,蘇甜甜也不在乎。
照片裏的女人還很年輕,笑容恬靜。
珊姐不同意她這樣聽憑蘇家和卓沐飛殘酷的安排,但蘇甜甜想阮珊不明白自己對自由的渴望。
看著阮珊在花店整理鮮花的模樣,蘇甜甜臉上始終掛著笑容,如果有那麼一天她和阮珊永遠不能相見了,那也會在最後的記憶中留下這一刻美景。
背對著客廳裏的人、麵向灑進陽光的大落地窗,蘇甜甜正逗著可愛的鸚鵡。
舅舅他們又說了什麼,神遊的蘇甜甜並沒有仔細去聽,大腦和聽覺神經自動屏蔽了他們的談話。
蘇甜甜摸摸自己的笑臉,“我不是一副心甘情願的樣子嗎?哪有慷慨就義了?”
蘇甜甜看著小鸚鵡的眼睛,覺得自己就像這隻鳥兒一樣,蘇家人和卓沐飛沒有把她當成一個人來看,仿佛她不存在般談論著她的髒器,就像從一隻雞鴨豬身上取東西一樣。
見蘇甜甜還這麼有活力,阮珊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