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研話鋒這麽突然一轉,雷南雨的表情驚愕得很可笑。
「難得旁邊就是賓館哦,要不要最後為分手畫一個完滿的句號?」
「……」哪有這樣畫句號的?
「哈哈,逗你玩的啦!不過你是不是很困啊?眼皮一直在打架,而且黑眼圈好重。」
「嗯……?」雷南雨是真的不想哈欠連天的。好容易和左研重逢,難得一笑釋懷,但是連續一星期的徹夜趕稿剛剛結束,他都沒來及睡一覺,真的……快困死了。
「真抱歉……我這幾天實在是……」
「我了解,」左研笑笑:「我送你回家?」
「唔嗯……抱歉,你……遠道而來。我……睡醒了……再請你吃晚飯……呼──」
「真是的。」
左研當然知道雷南雨的家在哪裏。上周他去過他家好幾次,可是都是大門緊鎖,剛才和雷南雨聊天才得知,又是李銘心搞的鬼。
被左研架著掏鑰匙開門,是雷南雨腦子裏最後的零散記憶,然後就倒地不起鼾聲大作了。
把人弄到床上,左研環顧了一下這房間──完完全全李銘心潔癖程度的整潔。還有這布置、格局等等,都隨處叫囂著李銘心的強烈存在感。
桌子上放著剛洗出來的一打相片。應該就是海南旅遊的那些吧?左研拿過來翻了翻,覺得好奇特──
怎麽回事啊,他從來沒見過李銘心有那樣的表情的。所以他真正笑起來的樣子,其實是照片裏這樣才對麽?
看起來好幸福啊。
相片旁邊是在充電的手機,雷南雨的通訊錄很簡單,一共就兩個人──一個「祁衍」,一個「小鴨子」。
「噗。」左研坐在床邊,靜靜等待小鴨子回家。
下午五點多,門響了,小鴨子回來了。
雷南雨仍舊睡得像死豬一樣。左研坐在床邊,惡劣地笑看著踏入臥室臉色煞白的李銘心,覺得自己真該點支事後煙來裝模作樣應個景的。
「你……你怎麽在這!」李銘心像見了鬼一樣。
「我怎麽不能在這?」
李銘心看看床上睡著的雷南雨,又看看左研,一臉震驚的、愕然的、被拋棄與可憐兮兮雜糅的打擊巨大無比的悲憤表情。
「你……你對雷南雨做了什麽?」
「這種你情我願的事情,怎麽叫我對他做了什麽?」
「……!!!」
「李銘心啊。天道循環,報應不減,你早該知道。」
「唔嗯……」旁邊那麽大說話的聲音,床上熟睡的人,終於被吵醒了。
「親愛的你醒了啊?」
「嗯……?」
雷南雨半夢半醒,完全處於混沌狀態,左研微微一笑,一把把他拽了起來,親上去。
不是熟悉的觸♪感,被偷襲的雷南雨瞬間就被嚇精神了。
「左……左研?你怎麽……呃,李銘心?」
李銘心往後退了兩步,踉踉蹌蹌地,然後居然紅著眼睛一臉悲痛欲絕地轉身就走。
這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真沒種啊,問都不敢問一句?
左研想起很久很久以前,自己被李銘心類似的方法設計,隔著玻璃讓雷南雨看到他們親吻的場景。
雷南雨想也不想地衝上來,想也不想地告訴陷害他的李銘心說,我不相信你,我相信左研。
那是怎樣的信任和愛護。
……自己是多麽愚蠢,才把這樣好的人弄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