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麽?祁衍以前在我們小學一直都是年級第一名,班長,學生會主席,代理校長全是他!結果墮落成不良少年聽說也很強啊!果然還是素質好幹什麽都厲害吧!」
居然是從……好學生墮落到雷南雨身邊的嗎?
李銘心聽著,忽而腦子一熱。
我也行啊!我也可以墮落成不良少年啊!他都行我為什麽不行?
我……我體育也很好的,我素質應該也不差吧,我要是變成一個厲害的不良少年,是不是……雷南雨就會認可我?就不會再說什麽道不同不相為謀的話了?
我是不是……就也可以威風凜凜地站在他旁邊,陪著他翹課打架,每天見到他……
於是李銘心腦子一抽,下課就奔去隔壁班級找那個叫做劉宇的不良少年了。
「劉宇大哥,我想以後就跟著你混唄!」
雷南雨是表示過不願意收他做小弟的。那也沒關係,在別人這裏練得強大起來,他就會願意收的!
懷著這樣美好的願望,李銘心開始跟著劉宇南征北戰──這是胡扯,就打了一次群架而已,直接被打住院了。
一條腿一隻胳膊,整整打了三個月的石膏。
全家人都瘋了,又是心疼又是惱怒,一個勁問他究竟是怎麽回事,一個勁唏噓感歎,一個勁找公安局討公道。李銘心隻能默默聽著裝傻,也沒辦法開口解釋。
總不能說我是為了雷南雨……為了那個根本從來沒把我當回事的雷南雨搞成這個熊樣的吧。
他當然知道自己這樣做十分愚蠢,不愚蠢也不可能落得現在這個慘樣兒。
他隻是單純地覺得……哪怕有一線希望也好,他也想離雷南雨近一點。
隻是這樣的努力,這樣的折騰,這樣的願望……雷南雨,恐怕永遠也不會知道。
***
剛拆掉石膏,脆弱的手臂仍舊用紗布裹著,李銘心便聽到爸爸歎氣:「唉……又調走了一個朋友啊。」
「銘心還記得嗎,那個公安局的雷伯伯,他要搬家了。」
李銘心頭皮一炸,愕然失色:「那……雷南雨也搬走嗎?」
「當然啊!」李院長歎道:「全家都走啦。搬去挺西邊那個落後的省份,日子怕是沒現在好過咯……」
西邊……李銘心看過地圖,那個省份離他們縣城,簡直是橫跨了整個中國那麽遙遠。
不……不要啊……
不要走……
李銘心懵懂的少年心,再一次被殘酷的現實打擊得粉碎。
他終於知道雷南雨住在哪一棟樓了,搬家公司的幾輛車停在那樓下,一箱一箱正往車上裝。
另一輛已經裝好的卡車上,雷南雨正坐在頂端,背對著這邊。
「雷南雨,你要搬家啊?」李銘心走到車下,對上麵的少年揚起笑臉:「搬家為什麽也不跟我說一聲?」
「喂,李少爺,老子跟你很熟啊?」雷南雨回過頭,看到李銘心的手臂,一愣:「咦?你怎麽一身繃帶?被誰打成這樣了?」
李銘心隻是微笑搖了搖頭。
「雷南雨,你也太沒良心了吧?這就走了?以前白揍我的,也沒個說法就想跑?」
「你還記著呐?」雷南雨想了想:「不止以前吧,最近也揍過你。」
「是呀。」李銘心仍舊笑著,隻覺得眼前一陣模糊的白霧,心裏一緊,生怕被雷南雨看到。
好在雷南雨轉過頭去推了推車上堆的東西。李銘心抓住這個機會忙伸出袖子,一把把那不該有的水汽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