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論文臣序列中幾家歡喜幾家愁,武勳之中素來低調,觀權宦諸位,劉瑾,張永,高鳳,劉英等人簇擁在朱厚照身後,朝著乾清宮折返。
張太後坐於鸞駕之上,與朱厚照的禦駕並駕齊驅。
金世秀自然不會去枯燥乏味的祭祀大典上吹西北風,可他會死皮賴臉的“鳩占鵲巢”窩在乾清宮暖閣裏的金絲棉被中舒舒服服的睡覺。
時至十月,氣已涼。
北京的十月已溫熱盡去,秋風起,地涼。
得益於朱厚照對金世秀的“另眼相待”,乾清宮中值守的侍衛,宦官,宮女們對他都格外親切。
能讓皇帝陛下金口玉言準許其在宮中行走的豹子,他們可惹不起。
其中,有些人是知道些內幕的,他們更加不敢覷“這隻幼豹”。
所以,金世秀的日子過的很滋潤。
朱厚照回來了,金世秀愜意了一的睡眠也就到頭了。
“給朕起來,今日,朕要與你在戰三百回合。朕就不信了,集齊我大明百萬雄獅,竟然不能盡收西南彈丸之地!”
金世秀看在朱厚照身後張太後的麵子上起身,從暖和的被窩裏鑽了出來,抖了抖身板,趾高氣昂的蹦噠下地。
他餓了,要先填飽肚子再。
張太後對金世秀也很好奇,所以她才在大祭祀結束後隨著趕來乾清宮“一睹使尊顏”。
結果…她很失望。
這不就是秀娘以前丟失的那隻幼豹嘛。
然後,她就發現自己大錯特錯了。
金世秀一個念頭後化形人身。
“陛下,別急啊,容我吃飽再。今日大祭祀,祭祀後不都是有賞賜的宴飲嗎?在哪呢?”
張太後目瞪口呆。
朱厚照和身後的幾位大宦官卻早已習以為常。
“使,有的,老奴這就安排。”劉瑾很狗腿,為了不被金世秀半夜臨門,他除了不肯放權外,其餘都盡可能的滿足金世秀的要求。
要不然他劉英真以為單憑自己的勢力能穩坐內官監太監之位至今?
還不是咱家給使老爺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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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海畔。
膠東半島上的漁民像往常一樣出海捕魚度日,寒冬將至,他們要盡可能的在入冬冰封前打撈到足夠多的海魚以繳稅、賣錢過活。
十月初九,氣陰涼。
數十艘大漁船、舢板出海勞作,卻不見黃海底下已經是山崩地裂,海嘯連連。
海底,無數魚群,生物爭相逃逸。
一場七級海底地震醞釀已久,一瞬而發。
西至膠東半島,東至朝鮮半島,皆受此地震波及。
山東各府衛官吏黎民眼見黃海之上波浪滔,海浪呼嘯而至,無不倉惶而逃,高呼龍王爺發怒。
當日夜,紫禁城內,剛剛和金世秀“鬥法”完敗的朱厚照挑燈夜讀,於子時擱筆歇息。
“劉伴伴,把劉先生上書致仕的折子找出來。朕不能讓一介老叟晚年不能享倫之樂,此昏君所為。”
朱厚照有此言語,劉瑾一點都不意外。
因為今日朱厚照和金世秀“鬥法”的主題就是:老臣與新晉對帝國的影響,孰重孰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