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英跪倒在地藏王菩薩像前的蒲團上,納頭就拜。
“神獸大人,還望您能看在信徒劉英近來虔誠和得力的份上放過素峨這一次。再不敢有下次了。”
“劉英對你產生了哀求之心,恭喜獲得化形時間1秒,累計剩餘化形時間:6分41秒。”
金世秀自然不會因為這點屁事跟劉英翻臉,如今信徒就這麼一個,還是如此有權有勢的,得給人家幾分麵子。
金世秀起身,走到佛像身邊,伸出爪子扒拉了一個點心,然後朝劉英揮了揮爪子,表示自己毫不在意。
劉英這才鬆了口氣,忙感激的又給金世秀磕了幾個。
昨個秀娘那邊發生的事情他已聽,“啼聽神獸”妥妥的法力無邊啊!
他得抱緊這個大腿。
素峨這敗家娘們,自己就是對她太縱容了,以前義父猶在,無人能撼動自己的地位,而今義父已故去,劉瑾不日就要“回歸”,以後這內廷之中,還指不定亂成什麼樣子呢。
不在津衛老家好好享福,回來幹嘛?找死嗎!
想是這麼想的,可真看到躺在自己床上淚痕猶在的素峨,劉英卻沒來由的心疼了一下。
不管怎麼,都是和自己相依為命了幾十年的女人,哪是那麼容易就能狠下心來嗬斥的。
可若是自己不狠心,知道以後她還能不能活著走出紫禁城。
“素峨,素峨。”
劉英推了推素峨,她頓時睜開眼睛,看清眼前人是劉英後,頓時起身撲進了他懷裏。
又哭了。
金世秀饒有興趣的在後麵偷窺…
“牛兒死了!死了!”
素峨嚎啕大哭。
劉英一呆,繼而滿臉怒氣。
“誰?誰敢如此大膽!”
“還能有誰?是劉瑾!他派人做的!”
劉英推開滿臉戾氣和悲痛的素峨,皺眉道:“不可能,劉瑾被罰去給先帝守靈,一直未曾離開。況且前些日子,義父猶在,給劉瑾吃了熊心豹子膽他也不敢動手。”
素峨胡亂抹了把臉上的眼淚,哽咽著道:“京城至津衛快馬三日可一個來回,牛兒三日前無故橫屍街頭,若不是劉瑾所為,諾大津衛,誰敢捋你劉英的虎須!”
劉英牙齒緊咬,“牛兒是咱倆最中意的義子,是咱家拿來當兒子養的,是要給咱家傳宗接代的!劉瑾焉敢如此心狠!”
素峨厲聲尖叫:“不心狠他如何震懾內廷?不心狠他如何執掌司禮監?哪一個權宦手下不是無數性命?你第一知道嗎?”
劉英從床上起身,雙手緊握,踱步如鍾。
好一會,他才停下腳步,眼中凶光畢露。
“他敢動咱家的後人,咱家就不會顧忌他的臉麵。他在宮外偷偷養著本家侄兒,真以為咱家不知道?一命抵一命!經地義!”
權宦們鬥法,向來不用廠衛,避免事態擴大,亦避免授人以把柄。
這一次,劉英知道,自己退無可退。
義父才故,屍骨未寒,他劉瑾就敢如此明目張膽的動自己這個大權宦。
那就莫怪自己反擊。
執掌內官監這些年,他劉英也不是泥塑的!
金世秀看著臉色發狠的劉英和素峨,不禁感慨萬千。
皇宮大內,從來都是權利鬥獸的集中營,勝者自然笑傲滿城,敗者…必死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