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猶記得,父皇彌留之際給自己的最後囑咐是“任用賢臣”。
想起父皇一生,朱厚照不禁自行慚愧。
弘治帝六歲前吃的是百家飯,為躲避他老子成化帝的寵妃萬貴妃迫害,一直被太監和廢後東躲西藏,直到六歲以後他才見到自己的父親,成化帝。
自幼生活窘迫使弘治帝體弱多病,但登基以後卻每日勤勉不綴,除奸佞,用賢臣,將被成化帝禍禍的千瘡百孔的大明江山力挽狂瀾使其中興。
弘治帝一生寬厚仁慈,為臣民所厚愛。
數十年後,萬曆朝首輔大臣朱國楨直言不違:“三代以下,稱賢主者,漢文帝、宋仁宗與我明之孝宗皇帝。”
孝宗,便是弘治帝的廟號。
朱厚照私以為,自己和父皇相較差了不是一星半點。
但每個熊孩子都渴望被父母認同,他們的出發點是對的,但方式總是不盡人意。
朱厚照幼時之所以調皮搗蛋,一部分是身邊宦官們攛掇,另一部分原因就是希望吸引弘治帝的目光。
一個聖明的皇帝總給予江山黎民的關注總是多於他的兒子。
這讓幼時的朱厚照很是心傷。
他曾以為是自己不夠好。
而今,他登基為帝,成為大明一國至尊才明白,不是父皇對自己不夠關心,而是國事下事遠比家事要重要的多。
“張永,你是哪一年入宮的?”朱厚照的腦回路向來異於常人,思路變就變,隻有他自己知道其中的關聯。
正蹲在地上陪朱厚照仰望星空的張永聞言一愣,立即回道:“回陛下,老奴是成化帝十一年入宮的。”
朱厚照微微點頭,“時年幾歲?”
張永回道:“老奴是成化帝二年生人,入宮時才十來歲。”
朱厚照拍拍屁股站了起來,張永和錢寧也趕緊起身。蹲了半個多時辰,腿早麻木了,這會兒一起來,頓時感覺大腿以下都在膨脹。
“你第一次見父皇是何時?”
提起先帝,張永也不禁唏噓,“老奴始一進宮便被安排到先帝身邊伺候,如今想來,是老奴八輩子修來的福分呐。”
朱厚照很滿意的拍了拍張永的肩膀。
誇他父皇的人,都應該受到他的勉勵。
父皇,您的在之靈快快顯靈吧,孩兒想您啦!
“你是誰!”另一個“朱厚照”從數十米外走近,臉色震驚。
下一秒,朱厚照,張永,錢寧和一旁伺候的侍衛,宦官們盡皆目瞪口呆。
這…這個…怎麼又冒出來一個皇帝?
“朱厚照因你而產生震驚之情,恭喜獲得化形時間1秒,剩餘化形時間…”
“張永…”
“錢寧…”
……
一大波化形時間入賬,“朱厚照”心底美滋滋。
“怪事年年有,今歲特別多!朕真是大開眼界呐!”
朱厚照的話裏有興奮,有震顫,還有濃厚的挑釁。
有人居然敢假扮自己,還敢以假亂真在這紫禁城裏直麵自己,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
金世秀可沒吃熊心豹子膽,他本來就是豹子,長著一顆豹子膽,無需去吃。
金世秀化形而成的“朱厚照”從夜幕中走到朱厚照身前三米處立定,手指抬起,指著朱厚照怒道:“他是假的!爾等還不趕緊將他捉起來!”
朱厚照微愣後哈哈大笑,差點笑岔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