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事霍府不想再發生第二次,對於霍府或是錢莊,都沒好名聲。”
趙掌櫃萬念俱灰,直接將他送官與告訴老爺都是相同的結果,天霽擺明了就是要斷他後路。他眼底升起一抹異樣的神色,忽然彎下`身去……
天霽毫未察覺他的怪異舉止,仍直直向他走去。“趙叔,您先起來吧!這事我們……”
一切發生得如此之快,天霽完全沒有防備。隻見趙掌櫃抬頭,手裏突然就多了把刀子,猛的將之刺入天霽的胸膛。
“你可別怪我心狠,這是你逼我的。”趙掌櫃此回返鄉便覺心神不寧,於是隨身帶力以防萬一,不料今日竟派上了用場。
天霽無法置信地按著不斷冒出鮮血的傷處,感覺到體內精力隨著泊泊血流一點一滴消失口他一個暈眩,眼白一翻,往後仰倒,連帶掃落櫃上數隻前朝珍貴瓷瓶,碎落滿地的瓷片仿佛宣告他命若懸絲的危機。
趙掌櫃把握機會,轉身奔出帳房,慌慌張張的他還差點撞上廊間的李伯。年邁的李伯直覺有異,張喉大喝要人抓住超掌櫃,同時拔腿拚了老命衝進帳房。
隻見少爺倒在血泊之中,而他的胸口還插著白亮的刀子!
“爹,天霽沒事吧?”紅芍仍然一樣稱沐樗櫟為“爹”,一見天霽傷重,幫忙沐樗櫟割開天霽染血衣襟的雙手顫唞得如秋風中落葉。
沐樗櫟接獲消息便立即趕來救治,此時他的臉色也十分凝重,天霽的傷勢確實相當致命。“去催催熱水來了沒。”
紅芍轉身欲去詢問,衣角卻被人拉著。她低頭一看,發現是天霽緊緊攫住不肯放。
“天霽,天霽,你聽得見我嗎?天霽。”他不是昏迷了嗎?紅芍撲至他身旁焦急地呼喚。
“……”
“什麼?你想說什麼?”見他嘴角輕輕蠕動,紅芍傾身聆聽。
天霽氣若遊絲,仍費力地半眯開眼。“……愛……紅芍,我愛……你。”
“噢!”這就是他執意脫口而出的話嗎?紅芍心都酸了。“我知道,我都知道的,天霽。”
“你願意……做……”天霽艱難地舔舔幹裂的薄唇。“做我的妻子嗎?”
紅芍聞言有些愣住,霍沐兩家不是都準備要為他們辦婚事了,為何天霽還要開口問她?不過,現下她也無法想那麼多,隻是含淚猛點頭回答。“我願意,我們要當一輩子的結發夫妻。”
天霽聽見她的應允,終於放心地閉上眼睛,讓黑暗罩住了他。紅芍探測他的鼻息,指腹感覺到微弱呼吸才暫時安然放下心中大石。
這時,春菊送來滾熱的水,沐樗櫟與紅芍雙方以熱水清洗雙手後,紅芍複依沐榜鑠指示將要縫合傷口的銀針燙過熱水,再以火烤幹消毒。
“準備好了嗎?”沐樗櫟撫住天霽胸口的刀柄,視線對住紅芍。
這樣的陣仗,他們父女倆曾經遇過不下數十次,但此次情況特別。傷者是紅芍心愛的男人,許了終身的男人,一點閃失都會令她以及霍府失去最珍貴的人。醫者最忌諱救治內心在乎的人,不過,在這個緊急的當下,除了紅芍,沒人有經驗與他配合搶救天霽。
紅芍勇敢地抿唇點頭,將注意力轉移至救治病患應有的步驟。
沐樗櫟目光移至手中的刀柄,目前一刻都不能耽擱。他沉穩地大喝:“拔刀!”
刀子一被拔離天霽裸胸,大量鮮血立即像湧泉般噴出。紅芍馬上以幹淨的白布用力壓住傷口止血,沐樗櫟隨手把刀丟置後方,信手取來銀針用最快速度縫合。
而仍杵在房內的春菊,從未見過這般陣仗,連一聲驚叫聲都沒來得及出口便嚇得昏了過去,待沐樗櫟與紅芍回神,隻看見一具軟軟的身子趴臥在地。
仲秋的午後,樹梢上的綠葉褪了顏色,京城內的居民也披上質地較厚的外衣。
大夥兒齊聚在霍府茶樓裏,快樂地分享即將到來的喜事。
霍府獨子遭家賊偷襲,幸而大難不死,經過一段期間休養,正準備迎娶新娘入門。聽說將要入門的媳婦,可是盡得“妙手盧醫”真傳的獨生女,霍家命根子就是在她手中救回來的。京城內皆稱這門親事是以身相許的報恩佳緣呐!
而那名千刀萬剮的家賊行凶後,馬上被錢莊保鏢扭送至官府,最後還是霍老爺寬宏大量,為子孫積陰德,隻要求衙門判處終身監禁。
霍老爺人逢喜事精神爽,特地宣告京城上下,大婚前後一個月,霍府業下的茶樓、客棧一律半價優待,不僅如此,客棧投宿還附贈餐剩,茶樓品茗同樣附贈精美糕點。所以,老百姓們閑來無事都窩在茶樓內,津津討論霍府這樁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