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五個地方——”堂東霖指著剛剛打印出來的那片樹林的衛星圖,在發現殘肢的位置分別畫著紅圈:“分別是兩隻腳,兩隻手,頭部和胸腔,以及腹部。胸腔裏沒有心髒,腹部這一段則失去了子宮。而且,初步觀察這些殘肢的傷痕,可以看出來,胸腔的破口和腹腔的破口都是被利爪直接撕開的。”
我和李斯聽得毛骨悚然,誰會如此殘忍呢?
“手和腳有什麼特殊的地方嗎?”老梁繼續問。
“右手心和左腳心都被刻上了一種古怪的花紋,類似於一個十字線分別從四個方向穿透外邊的圓……”堂東霖翻轉過一隻剛剛用藥水清洗過的手說:“這個符號其實很普遍,不過在不同的宗教中意義都不一樣。隻是,似乎在全世界任何一種宗教裏,這都不是好的意思。”
“惡咒。”老梁似乎自言自語地說。
“錢梓潼怎樣了?”我問老梁。
“我安排好了,一會兒晚飯之前,會有一隊人把你們和錢梓潼接走。”老梁對我和李斯說。
“走?”我很詫異:“往哪兒走?”
“是啊,往哪兒走?”李斯也很吃驚。
“讓你們離開有幾個原因。”老梁似乎在斟酌著語句說:“首先,錢梓潼目前絕對不能留在這裏,如果霖霖真的估計對了,對方需要錢梓潼來重新啟動這個七星養鬼陣,那麼隻要她不在這裏,我們就會減小很大的壓力。其次,我們初步知道,當初請那位和楊靜宜在一起的專家來的那位病人家屬,家在山海關。你們可以去找找線索。”
“我覺得我現在不能走。”我說:“龔雯婷下落不明,她是和我在一起的時候失蹤的,我不能就這麼不管了。”
“目前的問題是,咱們隻能先應對最大的威脅。”老梁說:“且不說七星養鬼陣有多大威力,如果這個天權陣法啟動,恐怕咱們所有人都會死無葬身之地。所以,目前最好的辦法就是聲東擊西!”
“我們帶走錢梓潼,馬上就會有人知道。”堂東霖也是不解地說:“怎麼個聲東擊西法?”
“一會兒,會有十輛一樣的車從這裏出發。”老梁打開一張地圖說:“你們在其中一輛上麵。我相信會有人阻攔這些車輛的,不過,他們能攔住一輛,兩輛,不信他們能攔住十輛!”
“能攔住一輛就能攔住十輛。”我指著地圖上的路辨認著說:“這裏,來的時候我注意過,這裏的山勢特別險要,一邊是山崖,一邊是山澗,隻要在這裏設道卡,誰也別想過去!”
“是啊,所以我派了幾個人提前把這裏把守住了。”老梁一笑說:“現在天險在咱們這邊!”
“我說,你們要對付的是什麼人啊?”李斯看著老梁問:“怎麼感覺狀態不對勁兒啊?”
“是不對勁兒。”老梁往房間裏唯一的一把椅子上一坐,摘下眼鏡一邊從口袋中掏出手帕擦拭一邊滿臉疲憊地說:“當初我們調查出那個七星養鬼陣的時候,就被人強行接手了。不過這幾年我一直沒有停下私下的調查。這次所有的征兆顯示,我們所處的位置正是七星陣的天權星。你們知道天權星有什麼特點嗎?”
“你說!”我知道我們猜也不會猜到。
“北鬥七星,在道教裏各自有一個官位。這個天權星,在北鬥七星裏排行第四,叫做玄冥延壽星君。其作用主要是延壽。而需要延壽的人,是一個權利很大的人,這個人雖然沒有其他的本事,卻是一個職業官僚,不僅他黨羽眾多,而且這人做事向來不擇手段。我們與他為敵,恐怕根本不是對手!要知道,咱們這些人,可以應對各種超自然的靈異事件,卻根本不懂得官場上的種種伎倆。如果我現在不是在這個鳥不拉屎的沒有信號的位置上,恐怕早有電話打過來讓我下馬了!”
“那又如何?”李斯依舊不解地問。
“如何?”老梁臉上帶出苦笑說:“不論對方是陰魂,是惡鬼,是傳說中的夜族還是狼人,都好辦。可是,如果咱們要對抗的是政府呢?”
“這和政府有什麼關係?”李斯問。“難道是國家弄的這個鬼陣?”
“政府當然不會幹這個!我的意思是,那個依靠這七星養鬼陣續命延壽的人,可以影響到政府。說不準,現在就已經有特警往這裏來了。”老梁神色嚴峻,絲毫沒有半點開玩笑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