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一眼宋伊凡,心說你讓她進你的書房,那你這有用的信息也就全被她吸收了。
“舅爺,您還沒告訴我那個血樣的化驗結果呢。”我繼續纏問韓真。
韓真皺了一下眉頭,吸了一口氣說:“你的血液裏有一種很奇怪的成份,我分析應該是最近才有的。按照一般的醫學常識,那種成份更像一種病毒,可是這病毒並不吞噬你身體裏正常的細胞,隻對受傷組織進行吞噬,之後促使受傷部分進行快速的細胞分裂再生。這情況我也沒見過——你現在看一下你的傷口!”
我身上這時候隻穿著一身類似於病號服的單衣,聽他這麼說,我伸手卷起了褲腿,接著,仿佛不相信一樣就繼續往上卷——兩條腿上,十分完好,根本看不到之前被蛇咬過的那些傷口了。
“你也發現了,”韓真說:“你的傷痕全部消失了。而且,我之前給你喝的那種藥,隻是幫助你通過睡眠修補受損的精神,結果,你身體裏的那種奇怪的病毒,把那藥的作用放大了,一直到你整個身體完全恢複到最佳狀態,那藥水才失去了作用。我和小凡姑娘研究了一下,應該就是你從靈穀回來之後,那晚偷偷潛入你病房的那人,給你注射的東西起的作用。”
“你的意思是說,”我有點鬱悶:“那晚進我房間的人,是幫我去了?幫我幹嘛鬼鬼祟祟的?”
宋伊凡這時候開口說:“按照你後來的描述,那個人當時要取你性命很簡單。所以我認為他不是想對你不利——當然,也不排除他原本想害你,結果歪打正著,反而幫助了你。”
我想了想,一時也沒有什麼結論,索性先放放這個問題。看向邢法豪,他這時候正在吞雲吐霧地跟十三少小聲地說著什麼,我隻好又去問宋伊凡:“你問了邢道長了嗎?昨晚——哦,不對,那天晚上咱們怎麼那麼倒黴啊?聽他說的挺簡單的。”
“你有什麼問題?”邢法豪停下了和十三少的說話,轉向我問。
“嗯,那晚的情況他們跟你說了吧?”我問。看他點頭,我才接著說:“我開始跟著那個女人,不知道怎麼回事就著了道兒了。”
“是她著了你的道兒了。”邢法豪說:“她不知道你身體裏有神魂刻印。盡管那刻印不是我道家的東西,不過,我仍然能感覺到其中強大的封印力量。她之前應該數次試圖上你的身,結果幾次不成功,她的靈魂不僅被反彈回來,還應該受了不小的傷害。”
“對了!”李斯插嘴道:“你丫那天開車夠溜兒的啊,什麼時候偷偷練的開車啊你,那麼難走的道……”
“難走嗎?”我有點糊塗:“我去的一路上都是柏油路啊?”
“這個很簡單。”邢法豪說:“那叫鬼打牆。生魂通過這種方法影響你的感官,讓你認為你走的道路是大道而已。”
“鬼打牆也不至於讓他提高駕駛技術吧?”李斯難以置信。
“你不是說她的靈魂不能進到我身體裏嗎?怎麼還能鬼打牆?”我也有點迷糊。
“你身體裏的那個神魂刻印很厲害。不僅厲害,還讓生魂無法發現,就如同一個靈魂陷阱一樣。”邢法豪說:“不過,那隻能保證你的靈魂不被傷害,卻無法阻止生魂影響你的外部感知。鬼打牆就是影響你看到的內容,讓你以為一直在平坦的大道上走。至於車技的問題,那就更簡單了。你走在馬路上,雙腳踩在公路上十公分寬的交通線上,可以走很遠都不出線。可是,如果讓你在十米高的空中,走一道十公分寬的石梁,恐怕你幾步就會掉下去的!”
“哦,你說的也是。”李斯有點明白地點了點頭。
“那為什麼,開始的時候,那生魂隻是用蛇來攻擊我們,反而在我們毀了她的藏骨地之後,她才對我們下殺手呢?難道我們用了十二藥精,念了咒語,反而讓她更厲害了?”宋伊凡輕聲問道。看來在這之前,他們之間也沒有溝通過這問題。
“不是更厲害!你們難道會認為之前她操縱那數千條蛇比後來隻控製自己的靈魂更簡單嗎?”邢法豪一笑說:“她最後對你們的撲擊,是完全的同歸於盡的打法。你們毀了她的藏骨之地,一次日出,她就會魂飛魄散了。所以,她才會狗急跳牆。那是跟你們兌命呢!”
正在這時候,門開了,一個中年人一路小跑地到了韓真身邊,小聲說了幾句話,我看見韓真的臉色一下就變了。
“準備一下吧,大家。”韓真站起身來,臉色變得十分嚴峻:“龍息化形出現了,而且,這一個成長的完全出乎了我的預料,你們之前對付的那個生魂,跟它比起來,算是小兒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