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祝由 1
我皺了一下眉，問：“她最後說她叫什麼來著？”
“韓素香。”
我回憶起她昨晚行凶的場麵，感覺如同噩夢一般。過了一會兒，我才覺得氣氛不對，發現大家都在盯著我看。恍然間想起，貌似那個時候，隻有我一個人是保持清醒的。於是把昨晚的過程又跟大家講了一遍。當我講到那些血腥的場麵的時候，我發覺所有人臉色都變得不好看了，我這還是表達的不夠準確的前提下呢。
“你們覺得這個韓素香是什麼來頭？”李斯一邊眯著眼抽煙一邊問。
“那戶莊裏人的媳婦。”我回答。
“我是說本尊。你們懂得。”李斯不滿意地瞥了我一眼。
“從她說的不多的話裏分析——”我一邊想一邊說：“寧輝說她是從某個地方逃出來的，而且她出來以後做了兩件事。首先昨天下午的雪是她的緣故，另外就是她仿佛出來以後就先去控製那座山穀的陰兵了。”
“靠，真的假的啊，呼風喚雨，還能統領陰兵？咱們遇到西遊記裏的人物了？”李斯的神態很誇張，不過我看到兩個女孩都默不作聲。似乎都在想著什麼。尤其是宋伊凡，看著壞壞一臉若有所思的神態。
我沒理他，順著這思路繼續往下說：“這個韓素香，肯定不是那家農戶的媳婦，我看更像是某個陰魂附在了那媳婦身上了。那要是陰魂，寧輝口中所說的‘逃出來’的地方，也就不言而喻了。我是親眼看到了她的力量，隔空就能把人變成一堆碎片。當時我差點被嚇得尿褲子。焦豔那保鏢是當場就尿了。”
“你就這出息！”李斯不屑一顧地挖苦我。
“你大爺！”我呸了李斯一口說：“你丫也就是當時暈過去了，要是醒著，還不定什麼揍形呢！”
“別打叉！”宋伊凡衝著李斯皺了一下眉說：“龔瑋你順著思路說，別停。”
“嗯……”我撓了撓頭發，接著說：“其實我能想到的也不多。她和寧輝總共也沒說幾句話。看樣子似乎是她和寧輝早就認識。不過也是，山上山下的……”
“確切的說，不是那媳婦兒和寧輝認識。”壞壞插嘴到：“是附在那媳婦身上的靈魂和附在寧輝身上的靈魂早就有仇。而且，昨天我在寧輝的遺骸旁邊撿到了這個——”
說著話，壞壞攤開手掌，在她雪白的掌心裏，有一粒血紅的穀粒。
“呼……”宋伊凡長長地吐了一口氣說：“又是穀神。看來，Lilis是在幫你一步步找到救治韓琦的線索啊。這個穀粒，先是出現在吳雅楠自殺的現場，然後楚先生的宅子裏也有，現在寧輝那裏也出現了這個。我有一個感覺，似乎冥冥中有什麼力量在指引你去尋找穀神。而且，咱們換一個角度考慮，之前那個東方大媽證實，你跟寧輝那點苟且之事是因為寧輝對你用了蠱毒——你別爭辯，誰也沒說你什麼，知道你是被蠱惑了！不過你的口味還真夠重的……”
一時間壞壞、李斯和宋伊凡一起笑了起來。我一臉悻悻的表情，但也說不出什麼來。
“那種下蠱的方法很古怪，不過，我想在苗族裏，能夠這樣下蠱於無形的人，也應該是很高的級別了，所以，這蠱毒很可能不是寧輝幹的，而是附身在寧輝身上的那個靈魂所為。再考慮到穀神和蠱毒的GU字同音，那我們能相信這隻是巧合嗎？”
我伸手掐了恰眉頭：“這太亂了。嗯……對了！昨晚那個韓素香說她之後會來找咱們的！”
想到這個魔頭，我一時間變得憂心忡忡。這女人所到之處血流成河。天知道她要是來這裏會出什麼亂子。
這時候突然病房的門被推了兩下，傳來門把手和椅背撞擊的聲音，隨後就是敲門聲。
“開門！醫生查房！”一個女聲在門外說道。
我走過去拉開椅子，昨晚那個女醫生帶著兩個護士走了進來。一進屋她就提了提鼻子，隨後就瞪著我說：“這裏是醫院！你還在這抽煙？什麼素質啊你？”
我看了一眼她的胸牌，上邊寫著“主治醫師：柳祁佳。”
“柳醫生，那個，不是，我沒抽，是他抽的。”我指著李斯說。
柳醫生沒理我，直接走到宋伊凡身邊，給她測了體溫和血壓，又詢問了一些情況，讓護士去打開窗戶給病房透氣。之後扭身往外走，經過我身邊的時候說：“你跟我來一下。”
我莫名其妙地跟宋伊凡他們打了個招呼，跟著柳醫生出了病房門。
柳醫生也不說話，徑直走回她的辦公室。我跟著她一直走到她的辦公桌前，看著她坐下，我也就順勢坐在她對麵的凳子上。
這時候我聽到身後傳來了關門的聲音，而且還多了一聲上鎖的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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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過頭，看到另一個和柳醫生一模一樣的人站在我身後看著我笑。
我趕緊再回頭，麵前桌子一端坐著剛才的柳醫生，穿著白大褂，帶著金絲邊眼鏡，文質彬彬，麵無表情地正在端起茶杯來喝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