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言語的笑意。
“寂寂奇葩,淡淡其華,入誰之夢,落誰之畫。”
腦海裏浮現的卻是那夜,她一襲紅妝立於亭子中,張開雙臂似要迎風飛舞。聽到身後有細細的腳步聲,他收回思緒。
“皇上,臣妾已經準備好了一些您愛吃的小菜,什麼時候傳膳?”
他恢複了以往的威嚴麵孔,聽到她提到膳食,突然覺得沒什麼胃口。
“朕下午吃了些點心,如今沒什麼胃口,朕還有公文沒有批示,在你這坐坐就走。”
“多少吃些吧,昨個早上臣妾給太皇太後請安的時候,太皇太後還說皇上最近消瘦了不少,讓臣妾勸勸皇上不要一味的因為國事而忽略了自個的身體。”
“朕自個的身子自個有數。”
榮貴人思慮了片刻,定定神:
“太皇太後說皇上最近都很少去慈寧宮走動,臣妾看得出……”
他突然站了起來:
“榮妃,你該知道擅自揣摩聖意是多麼讓朕討厭的事情!”
榮妃嚇得趕緊當地跪下,身後的宮女嬤嬤齊刷的跪了一地。由奶娘抱著的承瑞一看這架勢,立刻咧開嗓子嚎了起來。這樣的夜晚除了孩子稚嫩而尖銳的哭聲,什麼都聽不到。於是,格外刺耳。
他皺起了眉,為什麼尋一襲清靜之地,怎麼就這麼難。卻不知,心不靜走到哪都是亂。
“臣妾知罪,求皇上開恩饒恕臣妾。”
“起來了,朕今日在朝堂上受了些氣,朕不喜別人隨意左右朕的事情,別人不知道,你還能不知道?”
“是臣妾大意了……”他伸手將她扶了起來,伸手將她攬在了懷裏。
“平日裏,朕出了養心殿在你這裏的時間是最長的,你要是再不了解朕,還有誰能了解朕?”臉上的威嚴勁慢慢淡去,語氣中帶了戲謔。
“皇上……”帶著濃濃的委屈,她伸手環住了他的腰。一個眼色,嬤嬤自覺的帶著眾人彎腰退下。
唇角彎起,女人隻要肯動腦子,男人怎麼逃得過?
半夜幽夢。
“皇上……”伸手卻摸到一片空曠。
“娘娘。”
“皇上呢?”
“皇上說有公文要處理已經回養心殿了,皇上還說明日讓李德全把娘娘一直傾心的那對東海明珠耳環給送過來。”
“出去。”
“娘娘……”
“聽不懂嗎!狗奴才!給本宮滾出去!都給本宮滾出去!”
奴才唯唯諾諾的退下,明明後宮內所有人都說娘娘正得寵如日中天,可是這娘娘的臉上笑容從來都是皇上在有,皇上一轉身就落寞了下去。哎,所謂冷暖心中自知,他人永遠無法體會。
她的淚一直順著臉頰滑落,鏡子裏的青絲垂下,容顏依舊美,後宮哪個女人是不美的,她從來不指望自己用美來取勝,她一直認為自己的勝的是自己的聰穎,如今卻又有誰知道再過聰明也無法彌補心中的落寞。
所有人都知道她是後宮最受寵的一個,任誰都無法比擬。又有皇長子,地位牢牢不可撼動。
可她呢,卻是真真的有苦說不出。每每在這裏,他魂不守舍的模樣都讓她備受煎熬;她絞盡心力將他留下,要麼他便是半夜離去;要麼就是一夜不苟言笑,以背相對……
李德全自然而然的知道主子心情不會太好,今個卻格外的差。或者說,從禦花園回來後主子的臉色就沒有好過。
“你師父呢?”
“回皇上,我師父最近感染了風寒怕傳染給了主子所以換了奴才來當值。”
“明日把緬甸上供的那對明珠耳環給榮貴人送過去,告訴她朕瞧著她掛在屋內的那副山水畫很有意思,把朕書房裏的那幅唐伯虎的《貴妃醉酒》賜給她。記住了嗎?”
“奴才記住了。”皇上瞧上了那副畫,收到。
“嗯,你們不要跟著朕了,朕想自己走走。”
“奴才遵旨。”
人立刻分了兩隊,一隊到禦花園的入口堵住不許任何人出,另一隊到禦花園的出口處恭候聖駕。而李德全,則是退後了些距離,遠遠的跟著。
不知不覺得就又走到了那個小院子裏,想到第一次與她在這裏相遇。夜晚,心是最真的時候,這個時刻,即便是意念強大如他也無能為力,於是,他便遂了自己。放縱自己去想她,想她。
還記得,那是他與她的大婚之夜,他注定是無法給她一個美好的第一次的。所以,他找個理由從坤寧宮裏咆哮過後離開,本來還擔心她心裏會難過。他恨自己無法給予她完全,可是麵對著處處眼線,他處處也都是迫不得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