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憑什麼相信你?我給小荷找過許多大夫,他們都說沒治了,我憑什麼相信你的信口雌黃?”老八心有懷疑,質疑道。
“信不信由你,就算你不這麼做,那怕是你殺了胡大夫,我也會治好胡嫂子,因為她是胡大夫一生唯一的夫人,但你,染了血腥的雙手,還有資格站在胡嫂子身邊麼?”妙音感覺身子越發無力,若非文昊一直攙著她,怕是早已跌坐在地。
白文昊空有一身的力氣現在也使不出來了,那藥粉也不知是什麼東西,他不過吸了一點點,便如服下了軟骨散一般無力。
老八似乎被妙音所言觸動,沒錯,他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殺了這些人,可幹淨純粹如小荷,他還有什麼資格站在她的身邊,照顧她一生一世?
他對小荷的愛就如同小荷本人一樣,幹淨純粹,他不能讓這份純粹染上血腥,不能讓自己在小荷麵前抬不起頭來。
“好,我答應你,不過,你若信口開河,治不了小荷,到時候,休怪我不客氣。”老八說完,自懷中又摸出一隻瓷瓶,拔開瓷瓶的瓶蓋,一股清新的氣味自瓶中飄散而出,聞之令人神清氣爽,身體的無力之感一掃而空。
老八又拿著瓷瓶在胡大夫和三水鼻下晃了晃,見胡大夫和三水的身子都動了,這才收了瓷瓶入懷。
不一會,胡大夫和三水皆清醒過來,見自己安然無事,而妙音和白文昊皆淡笑立於一旁,老八則背對著他們不發一言。
妙音和白文昊分別將胡大夫和三水自地上扶起:“感覺怎麼樣?力氣回來了沒?”
胡大夫握了握拳,點頭道:“和平時一樣,發生什麼事了?”
妙音拿下巴指了指老八,低聲道:“他本想將我們迷暈,再一刀結果了我們,現在他改主意了,讓我們治好小荷的眼睛和腿疾,如此,便放過我們。”
胡大夫臉有愧色,眼眶再次濕潤,他怎麼也沒想到,妻子小荷竟然遭此巨變,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竟然是他自己。
“別難過了,現在最重要的是先去看看嫂子,興許和我預想的一樣,還能治。”妙音安慰道。
胡大夫抹去眼角的濕潤,點頭:“你說的對,現在不是傷感的時候,無論如何,我們一定要治好小荷的眼睛和腿疾,還她一個健康的身體。”
妙音笑著點頭,他能想通最好,否則就算能治好嫂子身體上的病痛,卻治不好嫂子這些年來的心病。
由老八帶路,領著他們前往胡嫂現在的居住。
看著眼前熟悉又仿佛遙遠的房舍,胡大夫怎麼也沒想到,小荷這二十年來,便一直住在他們以前的房子裏。
二十年來,哪怕隻有一次,他能鼓起勇氣回來看一眼,小荷也不會受這麼多苦頭。
妙音有一個疑問,一直在想要不要說出口,如今已經走到了家門外,她幹脆便問道:“老八,你說胡大夫不認識你,你們沒見過麵,可隔了二十年,你是怎麼一眼就認出胡大夫的?”
老八臉上泛出一絲苦澀,歎道:“你們或許不知道,可他卻一定知道,小荷有一手絕活。”
胡大夫神色微動:“你是說丹青?”
老八點頭:“沒錯,她畫功十分好,就算眼睛看不見,也能憑著感覺畫下她心中所想,二十年來,她除了畫一些花鳥畫托我寄賣維持生活外,畫得最多的,便是他。”
原來如此——
妙音點頭,心中生出許多敬佩,這是怎樣一個心性堅定的女子,二十年如一日的等待著她遠走的丈夫,相信他有朝一日會回來,這需要多大的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