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我昨天才去看了,臉色挺好的,研究人員都很用心,瞧著也沒比以前瘦多少。”

她抬頭看著向佑霖,認真的問道:“你真的不要去看看他麼?”

“算了吧。”向佑霖輕聲回答道,扭頭看著窗戶中倒影著自己的麵容,這麼多年的勞累下來,眼角的皺紋已經很明顯了,眼神裏麵也盡是疲憊。

如果說剛開始是有些怨恨不願意過去的話,後來便是因為情緒的轉變而害怕過去,如今卻是有些不敢了。

他看著如今自己的樣子都喜歡不起來,更何況是楚衍呢?他如果真開眼睛看到這樣的自己,那該怎麼辦。

“那你究竟想要在這裏待上多久?”石雯看著七年都沒有變化的地上的紙屑和明顯每天打掃光潔的地板,已經沒有了當初勸說他放手的力氣。

“他現在還昏迷著,又看不到你。再者說,他醒過來的樣子你不想見到麼?”

“快了。”話說到此時,向佑霖的唇邊才有了微笑:“研究所那邊的進度很好,設備最快可以在月底投入使用。”

他的話音滔滔不絕,像是終於遇到一個能分享他心中難得的喜悅的人。

而石雯才發現自己剛才所說的那些話全部都是小巫見大巫,向佑霖身為投資者,知道的自然比自己多。

是了,他雖然沒有過去,但是心全在那上麵放著呢,這些年來他對人神經的了解,也堪比所裏麵的研究員了。

“他們設計了一個新的世界,可以直接投射到昏迷的人的腦海中,修複他的精神。到那個時候,我也可以進去……”他話說到此,聲音又漸漸的沉寂下來:“楚衍看到我,如果還是自選則逃避怎麼辦,如果看到我現在這個樣子,他不喜歡有怎麼辦。”

向佑霖的擔憂換了另外的一種方式來解決,當他躺在儀器中創造思維連接的時候,他掩藏起來的那些分裂的人格一窩蜂的湧了出來,在那個世界紮根生長。

他被強硬的叫了起來,研究人員帶著奇怪的神色問他:“你知道自己人格分裂麼?”

“……”

向佑霖很是平靜的接受了這個問題,在他看來甚至像是有些滿意的:“這不就是多了幾次機會麼?看看楚衍喜歡哪個吧。”

“可是……我麼所測量的精神載體隻有您一位,平白無故多了這麼多,不知道到時候會不會出問題。”

“楚衍那邊?”

“是您這邊。”研究人員解釋道:“剛才請來了醫生測試,由於機器的原因,已經造成了您的次人格出現記憶缺失。”麵對他們項目唯一的投資者,他本來就有些不敢反駁,更不消說聽說他還炒了自己的父親,他就更不敢造次了。

“不是楚衍那邊就好。”向佑霖穿著病服,一連串的測試做下來,顯得有脆弱。

“是這樣的,向先生,我們這邊設定是兩個精神體存在的世界,我們建議您先治療好再說其他,不然害怕會有您的精神體被擠出來,更有可能的是你的主人格。”

“那會怎樣?”

“和最好的是和楚先生一樣陷入沉睡當中。”研究人員勸說道:“您等了這麼久,不就是為了和楚先生見上一麵麼?”

“讓楚衍選吧。”向佑霖說道:“如果真的那麼不湊巧是我睡過去了,如果楚衍選擇了別人,那就別救我了。”

大熒幕的色彩反射到楚衍的臉上,帶上了一層青色倒是與他愣神的樣子很是相配。

他從來不知道向佑霖在背後做了這麼多,和他比起來,自己那些所謂的糾結和不敢麵對,簡直就像是小孩子的打鬧。

熒幕中的劇情還在緩緩的推進著,就像是重新觀看一番他所經曆的事情。

他卻是再也沒有心情能夠看下去的了,那天在向佑霖拍攝的時候他所做的夢境,關於向佑霖在他離開之後的樣子,就像是一條一條的帶著荊棘的鎖鏈在攪著他的心一樣,每一次的跳動,戴起來的都是血肉模糊。

可是這又能算得了什麼,他不禁陷入的深深的後怕之中,夢境裏麵向佑霖隻要是有片酬就要去演,活到最後所有曾經尊敬他的人都鄙視他。

這樣的場景,如果不是因為研究有了結果,就那麼順勢發展下去,就是向佑霖的未來。

自責的話難以言表。

他似乎感覺到,這樣深入骨髓的情感,也隻有麵對向佑霖它才會體現的出來。

他終於能夠分辨出現實之中的向佑霖和夢境中的兩人,現實中的向佑霖總是包容的,夢境中的他對於自己是偏執的,兩種性格都固執到尖銳的地步。

不知道過了多久,巨幕泛白,楚衍這才反應過來已經演完了。

良久,他站起身子,在空曠無人的放映廳中四下張望了一番,心中好似在期待著什麼,期待著等看完的時候,向佑霖在自己的身邊麼?